幽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苏昱身子不好,受不了陆路的颠沛之苦,于是,他与明珠、连带玉姝、王慕瑾、王子鸣等人走的是水路。
元澈、翊安、展南原本则是带着大军走陆路回京。
明珠向来不计较一些男女关系的事情,即便是怀孕流产,她作为一个现代女性,也并没有看得十分重要。
站在她的观点上来看,她与苏昱已经算是“同居关系”,只是旁人,乃至是苏昱都不如此看。
夜里,明珠与玉姝同房,玉姝极少乘船,不太适应,明珠照顾她。
玉姝见明珠在船上似乎很习惯,便说:“你在船上倒是习惯。”
“我曾经在船上待过大半个月呢。”
玉姝又问起明珠为何会在船上待这么长时间,是要去哪里?
明珠一时大意,便又提起了当日在金陵与玉姝擦肩而过的情景说:“我当时是想回去找你问……”
话到嘴边,明珠又停了下来,玉姝问:“你要问我什么?”
明珠一笑,“没什么,总之就是这样坐错船,直接到了京城,后来才知道,都是苏昱在算计我,后来我去武定侯府找他,又……”
明珠又提起了当日误会苏昱与宝禅好的事情,回忆起来,都是心酸,干脆也就不说了。
“你是要问我当日那封请罪书的事情吗?”
此事,明珠早早不想计较了,只是,玉姝突然提起来,那个疙瘩却依旧在心里,她迷糊着问:“什么请罪书?你在说什么?”
明珠想要糊弄过去,她不想知道答案了,可是,她的神色并未骗过玉姝。
明珠在关窗,玉姝招手让她过来,明珠也无奈只好走过去,两人一同坐下叙话。
烛火里,两个剪影印在窗户上,红玉在门外伺候着,远远地听闻见玉姝问:“你信不信我?”
明珠道:“过去的事儿,不提也罢了,都这么多年了。”
“你倒是大方。”玉姝
别扭地说了一句,“我心里却好不舒服。”
明珠也不知是何意,“我听不懂这话。”
“你不必懂。” 玉姝起身朝里面的床铺走去,明珠也不知她是怎么了,便道:“几年不见,小姐倒是越发有脾气了。”
玉姝赌气回头说了一句,“是啊,我倒是忘记了,原来我已不能在你面前有脾气了?”
“我……”明珠一时语塞,“我哪里有那个意思?只是,我搞不懂小姐的脾气而已。”
玉姝带着哭腔道:“我说了,你不必懂。”
红玉听着不对劲儿,忙着进了门,拉着明珠出去道:“罢了,快别吵了,你们两个倒也是,没见面的时候,倒是想着念着,如今好不容易,日日在一处了,反倒吵嘴了。”
“谁与她吵嘴?”玉姝道,“人家是飞上枝头的人,我自然不能与她吵嘴的。”
“我……”明珠很是委屈,红玉推着她出门去,“少说一句,她哭了呢。”
明珠无奈只好先离去,远远听见玉姝抽泣,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想着,莫非当年的事情,是她的错不成?
玉姝这些年不少掉眼泪,红玉也见怪不怪了,“小姐这是怎么了?从前担心元世子在战场不好,担心明珠在武定侯府过得不好,眼下,他们都好,怎么还是不痛快?”
玉姝一脸苦相地瞧着红玉,“她从未想过,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让她跟着苏公子去京城,心里头不知怨恨了我多长时日,所以,那里我们相逢在金陵,才会对我视而不见的。”
“她在意小姐才会怨恨。”红玉劝道,“何况,此事,她已然不计较了。”
“可我要解释,她也不听,明显就是心中认定了我是那样的人,不过是她大方原谅我罢了。”
红玉边给玉姝擦泪,边道:“小姐,怎么想得这般多?这般做的人是你,你却不准人家这般想,是何道理?小姐为了这等
小事儿哭成这样,实在是不该的。”
玉姝瞧着红玉,何耀去世后,她整个人都消瘦了,此时,都快要瘦脱相了。
玉姝抓住她的手道:“本想着等着这事儿过了,我好为你准备嫁妆,让你成个家,眼下……”
“小姐,我不嫁,我就陪着你。”红玉反握着玉姝的手,“我是小姐的丫鬟,本就不该生出这样的心思来,我也不配拥有自己的家,若我不生这样的念头,也许何大哥就不会……”
满满的泪水从红玉的眼眶里满出来,玉姝连忙替她擦了,“谁说不配,以后你会遇见更好的男子,是何耀没有这个福气。”
红玉摇着头说:“再不会有更好的了,再不会有了。”
苏昱都已经躺下了,明珠来敲门,稚奴开了门,明珠看了稚奴一眼,很不寻常地看了一眼,稚奴也不明白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只是在屋内多点了几只蜡烛,苏昱披着貂绒大意起了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