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排练,温蔷薇穿了高跟鞋,追赶了两步,实在赶不上穿着平底、健步如飞的尤知晓。
她侧头发现无动于衷的肖书桥,拎着裙摆恨铁不成钢,“分手就分手,搞无缝衔接就是渣。我们知晓也不是找不到好的,明儿我就让肖响给她介绍青年才俊,什么了不起。你明知道她不经逗,非要说些让人难受的话。”
感情的事肖响本不愿过问,但眼见温蔷薇生气,他情不自禁起了护犊子的心。
“我只想好好结个婚。谁要是搞砸了,提头来见。”
他的话,饶是肖书桥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听几分。于是本来抄着手装镇定的某人这才折身,朝出口跟了去。
肖灿可算逮着机会说风凉话了,“我这二哥忒不知足。以前手牵手不香吗?非要和我一起狗望狗。”
姜白白好笑地看他一眼,可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骂了自己。
肖响并没因为这句话展颜,还一直保持着方才的威严。直到台上的温蔷薇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说:“够了,这台阶给得不错。”
肖书桥那人,死鸭子嘴硬。尤知晓离开的时候,他虽然眼都没眨一下,可他抄着的手一直不停敲打着胳膊,这是他内心活动多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
肖响为了成全他才故意施压,“逼”他去追。
“男人啊。”温蔷薇叹口气,无端看了眼肖响。
原本还身姿周正的男人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我可没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肖灿一看两人要开始虐狗了,赶紧拉着姜白白撤,“走,换衣服去。”
当天的排练温蔷薇出了两次丑。
一次是因为她的鞋跟,又高又细,陷进了地面铺置的灯带里,差点摔倒,幸亏肖响眼明手快将她扶了一把。
另一次是楼顶风大,她的白纱没卡稳,被风吹得四处飘,然后现场一百来号人全追着一张轻纱,鸡飞狗跳。
“怎么感觉这场婚礼不会顺利呢!”本来排练就繁琐,还老出意外,温蔷薇气鼓鼓。
肖响抓过她的手背吻了下,安抚说:“好事多磨。”
温蔷薇爱惨了他情绪稳定的样子,似乎不会真正有让他动怒的时刻,除非触及底线。
她越来越有信心,嫁给肖响不会受委屈。也越来越坚定,日后要控制自己的脾气,尽量不让他受委屈。
“爱一个人,就是好好和对方说话。”
她要把这句话铭记于心。
菜市档口。
车里,秦端午取下墨镜,盯着一个正在猪肉档前忙活的胖乎男,“就是他?”
秦端午身边还坐着一个他奉为军师的青年男子,“陈蛟,男,三十二岁,当初和肖响同一个学校,两人有过节。”
“能行吗?”秦端午犹犹豫豫地,“高中男生之间起冲突很正常,就算爆出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怎么是冲突呢?”青年推下眼镜,微微一笑:“应该叫校园霸凌。”
语出,秦端午妙悟,立刻给青年比出一个赞:“要么说呢,我爸打小就让我多念书,我不听。现在看,还是你们这种脑袋里有东西的人物,路比较长。”
“过奖。”
“不过……”秦端午看起来还有疑虑:“以前他就不敢得罪肖响,现在你确定他愿意和我们合作?”
“有钱能使鬼推磨。”青年男子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这也是我担心的。肖响什么价钱出不起?到时他反咬我们一口……”
青年一脸势在必得,“所以我挑来挑去,挑中的是他呢。我查过了,学生时代与肖响有过交恶的很多,但只有陈蛟对他的仇恨最深。他之所以沦落到在菜市卖猪肉,是因为有一只眼睛……瞎了。”
秦端午咯噔了一下,仔细观察陈蛟,果然对方的右眼里毫无生机。
“肖响下手也忒狠了。”他忍不住道。而后想起那个生吞滚水的商业代表,又觉得这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过陈蛟也理亏,他爬到女生宿舍偷拍女孩子洗澡,还存了很多相片,肖响这才找他的麻烦。”青年继续说:“陈蛟降过级,当时已经满十八岁,不敢声张,否则该进去踩缝纫机。所以即便眼睛被打瞎了一只,碍于肖家的势力和心虚,他回家也只敢糊弄说是自己摔伤的。陈蛟心中恶气未出,你说,他会不会死心塌地与我们合作?尤其现在,事情过去那么多年,肖响要找当事人还原真相很难。再说,肖大少的大喜日子就要到了,他没那个精力应付。不知道这份新婚贺礼,我帮秦总送得满不满意?”
秦端午舒爽地笑了,当下就朝青年账户里汇去大一笔。完了他转转手机,吊儿郎当地问:“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恨姓肖的?好像你做的一切都是冲着肖家去的。”
“你的感觉没错。”
要合作,必须让合作方感受到一定的坦诚,青年在这件事上选择了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