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上行进缓慢,抵达京城时,元卿伊的孕吐已经减轻了不少,小腹也微微隆起,在北野翰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元卿伊一点儿都没有因为舟车劳顿,而显得疲惫不堪,反而气色愈发红润起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元卿伊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是夜,元卿伊背对着北野翰,安静的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心情却乱的很。她自认为自己敢爱敢恨,可为什么老天爷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自己最爱的人却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这样的抉择,恐怕永远都没有正解。
随着小腹渐渐隆起,元卿伊也日渐沉默,这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恐怕还没等他出生,就要失去父亲了。
元卿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轻回过身,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自古忠孝难两全,元卿伊多想就这样不管不顾,放下国仇家恨,和眼前这个男人厮守终生。
然而杀父之仇不能自欺欺人,那些证据也没法当做不知晓。
如果不能手刃仇人,她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心安,可如果没了眼前的男人,元卿伊自认为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孩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呢?”这样的问题刚一浮现在脑海,元卿伊便忍不住,笑话起自己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想到去问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许是元卿伊的笑惊动了北野翰,眼前的男人迅速睁开眼睛,关切的询问着。
“没,就是想你了,睁眼看看你。”对上这紧张的目光,元卿伊突然释然了,和北野翰在一起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这样的男人,就算陪他一起赴死又如何。
杀了北野翰,她定殉情。
想通了一切,日渐消沉的元卿伊再次活了过来,既然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分开,那就等宝宝出世,再与北野翰共赴黄泉。
回到京城的日子,元卿伊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开始再次忙碌起来。
令狐珠珠婚期将至,元卿伊虽然对她再不满,但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动什么手脚,让北野翰为难。
从江南回来后元卿伊一路上情绪低落,北野翰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好不容易等到元卿伊活泼起来,自然舍不得拦她,却也怕元卿伊累倒了身子,每天跟着她忙前忙后,哪还有摄政王的威严。
元卿伊本来不想他管这些的,可是元卿伊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令狐珠珠犯口舌,也就随他去了,有北野翰在,就算有什么事也赖不到她头上,她也乐的自在。
这天,元卿伊刚打发走采购的人,便见到门外有个小厮面熟的很,不过一闪而过,她看的也不真切。
“我累了,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元卿伊不耐烦的打发了众下人,带着新兰往回走,不一会又说烦的很,叫人继续在后面跟着。
之前看到面熟的小厮,从前面的长廊过来,与元卿伊打了个照面,匆匆行了礼,匍匐在地上,直到元卿伊离开才起来。
元卿伊本来说要回房间休息,绕了个弯儿,又向之前的长廊走去,丫鬟们远远跟着,不敢靠的太近,好在元卿伊只是坐了一会儿,便回房间休息了。
服侍元卿伊躺下,一众丫鬟婆子才退出去,将门关好,安静的守在门外。可惜她们却不知道,此刻应该躺在床上午睡的人,早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墨楼之内,一身劲装的元卿伊,周身带着肃杀的气息,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你说轩辕霸天离宫了?”元卿伊刚刚接到消息,说轩辕霸天微服出行,来了墨楼。
“回主子,轩辕霸天这次微服私访,只带了个小厮,现在正在三楼的包间里,就在刚才,有一个黑衣人行色匆匆,也进了包间。”
“什么黑衣人,快带我过去。”
手下不敢耽搁,立刻带了元卿伊,去到了轩辕霸天隔壁的包间。
墨楼所有待客的房间,都有特殊的布置,在其墙壁的字画背后,都留有小孔,表面上看起来甚是风雅,实际上纸张上却暗藏玄机,就比如现在,只要通过小孔,可以将隔壁房间的情况看个大概。
不清楚轩辕霸天会见的是什么人,实力如何,元卿伊不敢轻举妄动,挥挥手禀退了手下,自己也屏住呼吸,听着隔壁的对话,眼睛也偷偷的凑向小孔,透过画纸朦胧的看到了隔壁的两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可有叫元卿伊看出马脚?”轩辕霸天见到来人,立刻把小厮赶了出去,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陛下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元卿伊已经拿到那些“证据”了,看样子对那些证据也深信不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收到摄政王暴毙的消息了。”说话间黑衣人微微转身,刚好正对着字画的方向,让元卿伊看清楚了他的脸。
狰狞的面孔让元卿伊熟悉,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这人是谁。不过这人说的话却叫元卿伊警觉,难不成她手里的证据有问题?
“好,以元家人的性子,元卿伊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