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元卿伊突然间正了神色,兰姨娘才惊觉之前的元卿伊压根就每将她自认为极好的“祸水东引”的计谋放在眼里,兰姨娘错愕了。
错愕之后便是惊恐,连那定要元卿伊去死的执念都淡了几分。
“侧王妃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知方才说的皆是实话,此时无需须再如实交代些劳什子。”死鸭子嘴硬,兰姨娘是咬紧了牙关,绝不开口。
“不肯交代是吗,我看你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没了耐心的元卿伊就如同变了性子,说话已经没了弯绕,而是直奔主题:“劳请王爷命人以兰姨娘的名义去后厨的杂役处给杜鹃传话,就说事成了,让杜鹃前来领赏。”
听闻杜鹃的名讳,兰姨娘这时候是真的心虚了。
也是到了这一刻才明白,原来元卿伊什么都知道。
之所以无动于衷闹了这么久也不过是玩心大起。
而她,自认为聪慧,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杜鹃很快便被北野翰派去的人用兰姨娘的名义引来。
兰亭居内的人都退到了房里,唯有“兰姨娘”一人背对着兰亭居的门而立。
杜鹃来时,便见着“兰姨娘”的背影,环顾了下四下无人,杜鹃疾步走到兰姨娘的身后,出声之时的语气中带着喜色:“奴婢听闻事成了,先在此恭喜兰姨娘,贺喜兰姨娘。”
对着“兰姨娘”的背影福了福身,杜鹃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那里面包含的愉悦不仅仅只是因为兰姨娘计划的成功。
更多的是因为兰姨娘曾承诺过她,若是此事能扳倒元卿伊,事成之后兰姨娘便将她调到兰亭居中来贴身伺候。
在后厨杂役处做多了粗活,兰姨娘给出的条件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福身许久,也不听得兰姨娘的回应,杜鹃有些无措,试探性地唤了几声,“兰姨娘”也不曾回应,而是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见此,杜鹃瞬间便不淡定了,紧追着“兰姨娘”的步伐,已是开口:“兰姨娘不言不语是何意思?当初你可是答应过奴婢,只要将从王府库房中窃取回来的钱财埋进伊人苑的菜田里,待兰姨娘借此扳倒侧王妃后便将奴婢调到兰亭居中来,如今这般作态可是要出尔反尔,过河拆桥?”
杜鹃说话间已经拦在了“兰姨娘”的面前,抬头欲要一探究竟“兰姨娘”的态度。
不料,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印入眼底。
杜鹃整个人僵劲在原地,动弹不得。
并非不能,而是已然被惊得忘记了动弹。
“侧……侧侧侧王妃?!”呆滞了良久,杜鹃才结结巴巴地唤出元卿伊在曦王府中的称号,整个人更是在确认了元卿伊的身份后瘫倒在地上,头颅低垂,不敢与元卿伊对视。
心头不停萦绕着一个问题:此处乃是兰姨娘的兰亭居,侧王妃怎会在此?还做兰姨娘的打扮。
思绪转了几下,杜鹃差不多也猜到了答案。
此局,输了的并非侧王妃,而是兰姨娘。
“侧王妃,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杜鹃抬起头来,妄想再辩驳几句,可对上元卿伊清冷的面容,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唯有杜鹃一人知晓,元卿伊给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穿了一切的神祗,哪怕是她想洗脱罪名对元卿伊说了谎话,元卿伊一样可以一眼看出。
“无需多说别的有的没的,你只需说出从兰姨娘找上你到你们如何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即可。”元卿伊也不想听杜鹃瞎扯,直接出声让杜鹃说重点。
见其犹豫不决的模样,元卿伊又下了一记重磅:“杜鹃,我奉劝你一句,如今我能出现在此处便是证明兰姨娘已经作茧自缚了,你是继续暴毙兰姨娘呢还是全盘托出,选择权并不在你手中。就算你现在不说,在曦王府中,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已经猜到如今局势之时,杜鹃便已经有些动摇,现下又听元卿伊的话,就如同是快死的骆驼身上又压了一根稻草。
端着的气瞬间崩塌。
动了动唇,将一切和盘托出:“我说,我说,当初……”
原来,早在北野翰勒令夕姨娘搬到避水苑中居住不久,虞姨娘便升起了危机感,与兰姨娘交好。
与此同时不断唆使兰姨娘对付元卿伊,重夺管家之权,如此才能对看似受重视的夕姨娘对抗。
也正因如此,她们在交好不久便在众多王府下人中选中了杜鹃。
杜鹃在后厨杂役处受苦多年,最好收买,虞姨娘三言两语便将其拉入挥下。
至于那匣木箱子里装着的王府库房失窃的钱财,起初虞姨娘和兰姨娘也并未告知出自何处,只命令杜鹃埋进伊人苑中。
杜鹃之所以知晓还是因为一次前来禀明事情时偶然听闻虞姨娘和兰姨娘在商议对付元卿伊的种种事宜时听见的。
而兰姨娘为何能无声无息从库房中挪走如此多的钱财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