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3 / 3)

,这铺子已然租给我了,他这才只能在前头那街租了另一个。”

“这些日子我有时候坐着车路过铺子,好几次看到他家东家在咱们这铺子前头转,我本是不在意的,如今想来,怕是有些文章在里头。”

“娘子的意思是……”琥珀还未反应过来,然后猛拍了一下墙,“娘子的意思,那几个泥瓦匠是听了那书肆东家的话起了贼心,故意让他们来我们这里使坏的!”

“好歹毒的心。”琥珀两眉一蹙,又要开口,张了嘴,然后又咽了下去,“可娘子,这若是那书肆的东家或许也只是想来看看罢了,如何又能笃定是他起的坏心?”

“自然就凭这一点我还无法确认,咱们今日,就先去东市找那牙郎。”虞秐升拉过琥珀。

“寻牙郎做什么?”琥珀不解。

“这些泥瓦匠自然都是由牙郎们安排的人手,我们可询问牙郎,牙郎可管泥瓦匠,但泥瓦匠若是由我们来管,若想安然解决了此事,那怕是管不成的。”虞秐升道。

“娘子这话是何意思。”

“邺京城的泥瓦匠,都是靠着东西市的这些牙郎们介绍的生意,若我们不要这些泥瓦匠,他们大不了再换了新的东家,邺京城底层的这些普通泥瓦匠,东西市署,邺京县尉自然都懒得理睬,但若寻到牙郎头上去了,这些互市郎们可都由东西市署管着,若是闹大,他们的生意可就难做了。”虞秐升笑道,“毕竟我这一月的冤枉钱,自然也不能白花了。”

“而且,有件事,我倒是想猜证一下。”

*

虞秐升寻了一处阁子,这酒肆靠近东市署,又贴近附近的不良人,前头冒着茶,琥珀也跟着跪在身侧。

她先礼貌笑了笑,叉手道:“今日本是不想寻丁郎君的,可这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与郎君说了才心安。”

前头坐的中年男子,身形不算魁梧,但有些佝偻着背,因行走商贾,眼角眉梢多了许多精明气,生得一张四方口,大抵是极能言擅辨的那种。

“娘子这话何意,是不是那些泥瓦匠用的不衬手?”丁老九先道,“那实在是我之过了,若非娘子急着要人,我定能寻到更好的泥瓦匠给娘子。”

他神色歉疚,这话似乎成了虞秐升的不是。

“郎君既这般说了,那我也只能实话实说。”虞秐升道,“这几个泥瓦匠故意将举高做短,若非我今日亲自查验,那到时候怕就难收场了。”

“竟有这样的事情。”丁老九神色一变,似真有愠气,“这几人竟真做出这样的事,这事我定给娘子一个交待。”

“这倒不妨丁郎君多事了,今日来也是想告诉丁郎君一声,我已将此事告知了邺京县,方时会提那几个人去细细审了,当时候怕也需丁郎君来做个证。”

“什……什么。”丁老九面色有一瞬微白,很快又反应过来,脸扯了皮肉笑道,“娘子怎得这般,这般心急,想来事情也有回还余地…”

他有些结巴,随后又道:“何况,娘子,我不过就是一个牙郎,此事说来,都还是那些泥瓦匠的错,与我并无多大干系。”

随后他抬头看了眼虞秐升的脸色,又加了一句:“若是娘子实在需要人,那我自然也会去做个证。”

这是他在递了一个台阶给自己,不显得方才过于失态。

虞秐升垂眸,微微叹了口气。

“倒也没想着要郎君做什么,也不过是来知会郎君一声,怕郎君有别的顾虑。”

“顾虑,倒是,这倒是并无多的顾虑,既他们做错了事,自然是要送去见官的。”丁老九道。

“郎君能这般想那便好了,”虞秐升叉手,“那我先告辞了。”

虞秐升起身。

丁老九躬身就要送,虞秐升回头制止。

“这酒肆的绿蚁好喝,今日这顿算是我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