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将沈玉锦的资料在脑中过了一遍,对沈玉锦的表现有些不解。
她不是和李莺儿关系甚好,与李玉珍一向不睦吗?
怎么感觉反过来了。
太有意思了。
越和沈玉锦接触,越觉得她有趣,没有追问她态度转变的缘由,他知道她不会说,就算说了也是假话,这么有趣的事情,还是自己一点点挖掘出真相比较有意思。
沈玉锦和李玉珍一前一后走进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她们。
“哟,锦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大舅母何氏一脸担忧,立马吩咐身边的丫鬟去请大夫。
“母亲,我已经让人去请了。”李玉珍及时开口,正说着,就见她的贴身丫鬟回来了,指着门口道,“人已经来了。”
李氏原本担忧的脸露出了笑容,“玉珍愈发心细了,这孩子对锦儿倒是比我还上心,和她一比,我这个做母亲的倒有些粗心了。”
何氏也笑着道:“都是爱玩的年纪,玉珍一直盼着锦儿来呢,你们这回来的迟,她每日要去门口看好几次,见不到人就在我耳朵旁念叨你们怎么还不来,现在锦儿来了,她自然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锦儿身上。”
然后对李玉珍道:“玉珍,既然大夫来了,你带锦儿去厢房先歇着,她的身体要紧,要没什么事儿再过来叙话吧。”
李玉珍听着她娘和李氏当着她的面信口胡诌,满心无语。
她盼着沈玉锦来?
开什么玩笑,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整日摆出个不染俗世的超然姿态,看着就烦。
和她待在一起还不如让她和那些账本打交道呢。
二房和三房的人听到何氏睁眼说瞎话直想翻白眼。
这是糊弄谁呢,这府里谁不知道李玉珍和沈玉锦不对付啊,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脸说出这番话的。
如果李玉珍真的一天要去门口跑好几趟,那也是想赶走沈玉锦的。
李玉珍满心的不愿意,却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母亲的面子,正要说“是”,就听李莺儿插话道:“大伯娘,不如让我去吧,我一向和锦儿姐姐比较合得来,也能陪她多说说话。”
何氏眼底闪过一抹晦暗,抬起眼盯着她看了会儿,随即扬起笑脸道:“也好,那就你和玉珍一起去吧,多个人和锦儿说话她就不会闷得慌了。”
“我也去。”沈轻舟说着走到了沈玉锦的身边。
自从经历了差点失去沈玉锦的事,沈轻舟这一路都草木皆兵的,只要沈玉锦有个头痛脑热他就感觉像天要塌了似的。
这会儿见她脸色的确白得厉害,以为她身上的什么暗伤发作了,担心得不行。
沈斯年看着他皱起了眉。
有两位表妹在场,他去像什么话。
不等他开口,李氏先说道:“你去捣什么乱,人家女孩儿要说体己话,你在还让人怎么说,还是说你也懂些胭脂水粉的门道,想一起探讨一下?”
沈轻舟一噎,发现确实不合适,扭头对沈玉锦道:“那你先去,我们晚些时候说话。”
大舅李运江拍了拍沈轻舟的肩膀,笑道:“知道你担心锦儿,放心吧,我看她就是太累了,应该没大碍。”
又看向李玉珍和李莺儿,“快带锦儿去吧,要是她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去准备。”
沈玉锦向众人行了礼,然后跟着李玉珍去了就近的厢房。
沈玉锦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大夫诊脉后开了个安神的方子就离开了。
李莺儿坐在沈玉锦身边,亲近地拉过她的手,松了口气般说道:“你没事就好,那会儿看你脸色那么白,可吓死我了。”
她的手温温热热的,但却让沈玉锦浑身瞬间冰冷,被这么一双手触碰,她感觉像是被尖锥刺了般难受。
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也让她感到无比反胃,这香味放在什么地方都好,唯独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忍受。
克制着不让自己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她不动声色抽回了手。
小腿上的匕首此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在一下下拨弄着她的神经,想引起她的注意。
沈玉锦几乎不敢抬头去看李莺儿,因为她真的很想很想立马抽出那把匕首插进她的胸膛。
她渴望看到血液从她胸口炸开的样子。
不适地咽了口唾沫,她起身来到了李玉珍的身边。
她需要冷静,非常需要!
李莺儿看了眼空落落的手,有些错愕,抬起盈盈的眸子看向沈玉锦,目光中有些许受伤,很快她就强装坚强地哭笑了一下。
“表姐,一年不见,你倒是和我生分了。”
沈玉锦始终冷冷的,没有理会她,她亲昵地挽上李玉珍的胳膊,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表姐,我没事了,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