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几乎一夜未眠,天快亮时,才歇下,刚眯着,就听到了老夫人病重的消息。
拖着疲惫的身子,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过来了。
薄施粉黛的脸上难掩沧桑,眼下的青紫依旧明显。
进门那一刻,她还在打哈欠。
她无视了满面怒容的沈箐箐,和李氏说了两句话,便进去了。
沈箐箐见孙氏居然无视她,就要找她理论,哪知人家根本没看她,很快消失在了门口。
上前一步,又觉得凑上去丢份,好像自己多在意这件事儿似的,又作罢了。
即便她追上去质问,孙氏说她着急母亲的病情,她也无可奈何。
出师不顺,沈箐箐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她比不过李氏的牙尖嘴利,跺了跺脚,不甘地甩袖进了屋。
沈玉珠姐妹几个过去时,荣寿堂里已经挤满了人。
几个大夫在一起商量着些什么,最后由一名大夫写下了药方。
王嬷嬷询问起老夫人的病情,一个蓄着山羊胡的老大夫说道:
“老夫人这是中毒了,原本这毒并不会这么快发作,但因为她动了肝火,使得毒素快速扩散,这才病发。
不过好在那毒被提前发现了,要是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中毒!
众人听到这个结果,全部变了脸色。
沈箐箐跳出来,指着李氏就骂,“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害的母亲,整个侯府, 除了你,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事?
你一定是不满母亲处处打压你,心生怨恨,因此生了歹心!
王嬷嬷,快让人把她抓起来,将她送官,定不能轻饶了她!”
王嬷嬷脸都绿了,沈箐箐这脑子里怕全部装的是草。
什么叫老夫人处处打压李氏?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老夫人故意搓磨李氏是怎么着?
还把人抓起来?
她哪那么大的脸。
李氏有诰命在身,谁敢轻易动她?
还有外人在呢,也不怕被人笑话。
“小小姐,您别激动,老奴知道您关心老夫人,但事情还没个定论,不可随意污蔑人啊。”
求您快别说了,再说下去,老夫人的名声先要完了。
沈箐箐没脑子惯了,根本不清楚王嬷嬷的良苦用心,还在叫嚣着让人去抓李氏。
但这是在侯府,她的话谁会听呢?
王嬷嬷被她闹得焦头烂额,只顾着去安抚她了。
李氏则让人把所有老夫人近日用过的东西全部拿了过来,让大夫检查。
既然是早就中毒了,那说明毒物老夫人日常能接触到,事出突然,想必那人也没机会处理,这就好办了。
大夫们检查之际,明月已经拿着药方去煎药了。
荣寿堂里,众人安静地坐在大厅中,等待最后的结果。
沈玉锦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心里有种直觉,这事儿是冲着她来的。
端王坐在荣寿堂院外的一棵大榕树上,摇着折扇,饶有兴趣地看着好戏。
侯府后院真是热闹啊,这不比去茶馆听书来得舒坦么?
小白被他栓在一边,一双鸟眼中一片绝望。
它已经认出身边的人是谁,瞬间感觉鸟生一片灰暗。
早知他来,它就不来了。
需要检查的东西比较多,好在请了好几个大夫,大大缩减了时间。
期间,老夫人服过药,也醒了过来。
知道自己中了毒,一阵后怕,拖着病体坐到了正厅,等待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大夫终于找出了有毒之物,将其拿了出来。
待将所有东西都检查完,他将东西呈了上去。
托盘内赫然放着沈玉锦送给老夫人的那个香囊。
沈玉珠和沈玉莲等知道香囊来历的人,纷纷看向了沈玉锦。
怪不得那么喜欢献殷勤呢,原来是存了歹心。
沈玉珠幸灾乐祸。
证据确凿,沈玉锦这下总没话说了吧。
等她谋害祖母的名声传出去,国公府势必会来退亲,到时候,世子妃的位置可就是她的了。
沈玉莲瞥见沈玉锦并不慌乱,似乎早料到了会是这样,感觉事情怕是还有转机。
沈玉锦可不是以前那个出事只知道哭泣的弱女子了,真遇到事,她是会反击的,就不知陷害她的人有没有料到这一点。
老夫人看到是那香囊,和王嬷嬷对视了一眼,见她点头,严厉喝道:“沈玉锦,你可知罪?”
竟是连名带姓唤的她,可见已经认定是她了。
事情真相大白,几个大夫很有眼色的在第一时间告辞了。
高门大院中的腌臜事还是别掺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