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院子之外,鹤虱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叶柔然,只见她面容冷峻,毫无表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畏惧之意,犹豫许久,竟不敢轻易开口。
终于,叶柔然似乎察觉到了鹤虱的不安,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去告知景星一声,就说我感到疲惫不堪,需要先行返回。”
说完这话,叶柔然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她深知自己并非未曾尝试过与叶家众人和睦相处,然而自始至终,叶家之人对她充满算计。即便如今她已贵为战王妃,叶家仍未给予她半分颜面。她心里明白,由于自幼不在叶家成长,彼此间缺乏深厚情感,但令她心寒至极的是,叶家竟然为了另一个女儿而将她置于绝境之中。这种行为简直毫无人性可言!人之十指尚有长短之别,偏袒一些倒也无可厚非,但叶家全然不把她当作自家骨肉看待,着实令人痛心。
思及此处,叶柔然的眼眸逐渐黯淡无光。回想自己这一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亲情缘分皆浅薄如纸。经历过上一世的种种,今生虽感落寞,却并未过多悲伤。
鹤虱眼见叶柔然面色稍霁,方才稍稍放下心来,轻声回应道:“那么小姐先前往马车歇息片刻吧。鹤虱这便去转达给战王殿下。”
叶柔然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临行前,叶柔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庭院,眼神平静。接着,叶柔然轻声叮嘱道:“如果那些人要送死方子轩,你就要暗中出手相助,将他偷偷带出来。”
鹤虱心中虽感讶异,但仍恭敬地点头回应道:“遵命,小姐,请小姐放心。”
前院。
在被叶巍泽劝酒的季景星瞥见了鹤虱的身影,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他放下酒杯,疑惑地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可是柔然有什么事?”言语间透露出对叶柔然的关心。
鹤虱连忙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小姐称自己略感疲惫,想先行返回府中歇息。”话音刚落,鹤虱稍稍迟疑了一下,继而补充说道:“而且……小姐今日心境不佳。”
听闻此言,季景星瞬间站立起身,原本温和的面容变得严肃而冷峻,急切地追问道:“发生何事令她烦心?快告诉我!”
一旁的叶巍泽被季景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当他看到鹤虱时,心中同样充满疑惑,毕竟他深知自己的母亲李灵和妹妹叶柔婉正在密谋策划着什么。起初,他原以为鹤虱此番前来是因为找不到叶柔然,故而向季景星求助,但万万没料到竟从她口中得知叶柔然即将返回府邸的消息。刹那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母亲与妹妹精心布下的局恐怕要功亏一篑了。
鹤虱淡淡地扫了一眼叶巍泽,并未多言,只是问道:“王爷是否打算一同回府呢?”
“自然如此。”季景星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席,并急切地追问:“柔然如今身在何处?”
“小姐已在马车内歇息多时。”鹤虱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好。那就出发吧。”季景星完全无视在场众人,甚至连句道别都懒得说,便径直离去。
叶巍泽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李灵,只见她脸色阴沉至极,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尚未等他来得及出言劝阻,李灵已然开口喊住了季景星。
“战王爷,请留步。”李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与紧张。
“母亲。”叶巍泽急忙开口说道,“王爷有要事在身,切不可多加阻拦。”
李灵凝视着叶巍泽的神情,心中暗自诧异。尽管她并未明确告知叶巍泽自己今日与柔婉的计划,但按常理来说,他理应心知肚明。然而此刻,他却出面阻挠,这究竟是何意呢?
“臣妇并不想耽搁王爷处理正事,只是……”李灵稍作犹豫后继续说道,“只是臣妇所要说之事,乃是关乎战王妃的。”
听到这里,季景星原本前行的步伐戛然而止。他转头望向李灵,双眼微眯,流露出一丝兴味。
“事关王妃?”季景星缓缓吐出这四个字,语气间充满了好奇。
“正是如此。”李灵显得有些紧张,声音略微发颤,“此前宴会期间,有一名侍女不慎弄脏了王妃的衣裳,于是便引领王妃前往后院更换衣物。可谁曾想,由于先前放走了许多侍从,府内人手不足,那名侍女又被另一个小丫环拖住前去帮忙。等她再次返回时,却发现……”
“发现了什么?”季景星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但还是开口问道。
“王妃停留的屋子里……传出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李灵面带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
“放肆!”季景星怒喝一声,“你竟敢污蔑王妃?!”
李灵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臣妇所言句句属实,请王爷明察秋毫啊!”
季景星冷冷一笑:“叶夫人啊叶夫人,本王实在想不通,柔然同样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何要如此针对她呢?”
“臣妇没有。”李灵鼓足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