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谈(1 / 2)

景星延像一只从没跟人亲昵过的小兽,伸出爪子试探地在简云桉头上搭了一下,来不及仔细感受,便很快收了回去。

简云桉却觉头顶被他摸过的地方酥麻一片,有一种柔软的感觉在她体内由上至下霸道地游走,一不留神,正自把玩茶杯的手一软,茶杯倾倒磕在桌上,发出“铛”一声愉快的轻响,像是为这次短暂的触碰填补回音。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简云桉有些脸热,清晰感觉到双颊温度在沉默的空气里极速升温,不欲脸红给景星延看,她干巴巴出声打破暧昧的氛围:“你先回去吧。”

简云桉觉得今晚景星延有点撩人,自己可能需要一个人在床上打几个滚来冷静一下,可景星延似乎在她这儿赖得颇为愉快。

他慢条斯理地把她紧张弄倒的茶杯归到原位,声音比方才莫名低了个八度,凹了个孔雀开屏的气泡音:“不急,我们来说说下一桩事。”

“还有别的案子也死十八岁小姑娘么?”简云桉一时忘了害羞,睁圆了眼看向景星延。

“别害怕,是我们两个的事。”景星延也看着她,他没绕圈子,眼里赤诚一片:“你似乎对纳妾、逛青楼这些事都很介意?”

“是啊。”他既提到了这个,简云桉索性将横陈在两人之间的最大问题一次说清:“无论其他男人如何,别的女子又介不介意,我都绝不能容许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说到这儿,简云桉深深吸了口气:“景星延,我说这些不是想要求你什么。你能把刑律倒背如流,自也知世人虽苛求女子忠贞不二,对男人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却从无指摘。我只期盼你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真到了纳妾的一日,能与我平静和离,一别两宽。”

简云桉说着,配合慷慨陈词,不自觉又把脊背挺直起来。

景星延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搭上她绷紧的肩头,有了适才试探性的触碰,这一次小兽没有急着收回爪子,而是悉心感受了会儿掌心下的瘦削。

他仿佛叹了口气,说道:“说个话,怎么又跟打架似的?”

他说着问句,却也不等简云桉回答,将那晚月下的承诺用更加浅显易懂的语言重新表述:“这不算什么大事,云桉,我本就没打算纳妾。”

闻言,简云桉不由瞪圆了一双仙女眼,问道:“为何?”

这年头,渣男见多了,碰上个男德标兵委实挺让人意外的。

“我喜静。”景星延稍顿片刻,望着她亮晶晶的眼选择了“我嫌烦”的高情商说法。

简云桉虽没期待从他嘴里能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之类的话,却也没想过答案竟如此简单粗暴。“啪嗒”几声,她心里的粉红泡泡又碎成了渣。

“除去纳妾,逛窑子什么的也不行!”粉红泡泡碎了,简云桉又端起小仙女架子,矫情地补充说:“在外头鬼混很容易得病的,那个……我不是担心你啊,我是怕你传染给我。”

这一次,景星延沉默了好半晌都没做声,就在简云桉险些把他归到“只嫖不纳妾,只爽不负责”那一类时,景星延终于出声,却是另辟蹊径指出了她话中纰漏。

“印象中,我们还没做过可能互通疾病的事吧。”

简云桉先愣了两秒,继而仙女脸飞快一红,她张嘴想强行挽个尊,却觉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索性破罐子破摔顺着景星延的话继续说下去。

“现在是还没有,如果让我知道你去逛窑子,以后就永远不会有了,我是绝不会跟脏男人一起睡觉的!”

她说完,偷偷瞥了景星延一眼。

只见他抿了抿唇,面上浮起一丝诡异的为难:“你这句说完,今后我便是在外洁身自好,也像是对你图谋不轨了。”

简云桉:……

这人当上刑部侍郎,是因为脑回路清奇得万里挑一,总能捕捉案件中一般人发现不了的华点么?

她轻咳一声,把对话从跑偏的走向拉回:“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总之我这个人眼里不容沙子,若实在不高兴,九成是要和离的。”

“为什么还剩下一成?”景星延不知怎的,往日话那样少的一个人,今日却化身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一问。

说到剩的这一成,简云桉眉目间的高傲一凝,被冻住了似的,再化开时已散作柔和,其中还掺杂几许怀念。

“剩的一成算聊表孝心吧,”她说:“小的时候祖母曾教育我说,日子不能太较真,不然过不成的。”

简云桉口中的祖母自然不是简老夫人宫冬,而是穿越前她自己的亲生祖母。

简云桉父母离婚后,她便陷入了没人要的尴尬处境,得亏祖母不嫌弃她是拖油瓶,从她尚不记事起一直照顾她到十几岁。

犹记幼年时她漂亮的脑子深受童话故事与玛丽苏小说荼毒,说过些傻话,而那时祖母却已能预见她未来为家族发展联姻的命运。豪门世家,总是感情稀薄,祖母怕她受伤,有事没事总要提点她几句“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