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凝的世界,崩塌了。
刚刚在暗处的角落,她一字不落地将江连城与司冥之间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而她就是死都不会想到,她曾经所相信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恶心至极的骗局而已!
她不但认贼作父,更糊涂的为杀害了自己满族上下的人效力如此之久!
就连她被伤害成这般,仍旧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劝慰着自己,不要记恨父亲,若是没有父亲便没有她……
她究竟是要多傻?
多可笑!
“阎,阎凝,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谁带你来的,你,你……”江连城在看见阎凝的一瞬间彻底慌乱了。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用自己仅剩的灵法,不停地联系着阎凝,就在刚刚,他还潜入进了阎凝的梦里,只是根本不等他放话让阎凝想办法救自己,便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的灵识驱散了回来。
现在他不能动不能走,可以说,阎凝是他逃出这里唯一仅存的希望!
“这么长时间不见父亲了,我自然好想好想父亲。”阎凝赤裸着双脚,走到江连城的面前,脸上依旧挂着童真的笑容,只是那说出口的话,却冷得让人毛骨悚然,“我
想父亲为什么还没有死?为什么还不去死!”
“阎凝,你大胆!你竟然敢跟我如此说话!你别忘记了你姓江!你别忘记了是谁将你养大的!”江连城在面对阎凝的反抗时,本能地再次露出了平时那威胁而又压迫似的嘴脸。
只是他并不知道,现在的阎凝,已不吃这套了。
“江?我从来都不姓江,拜你这个凶手所赐,我甚至连我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杀死了我的全族,杀死了我的父母!你将我养在身边,不过是为了利用我,折磨我!”阎凝嘶吼地咆哮着,瘦小的身体充满着声嘶力竭般的颤抖。
江连城僵硬住,愣愣地看向那个坐在白玉椅子上冷眼旁观着的男人,到了现在,他才总算是反映过来,为何那个男人会突然问他甚家族的事情,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说给阎凝听的!
只是让江连城郁闷到吐血的是,就连他明知道司冥把他给涮了,他也没有那个胆子与司冥对峙,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痛不欲生。
‘啪嗒!’
一声轻响,惊回了江连城的目光,他循声而望,只见阎凝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竹筒,
并已经打开了上面的塞子。
“若你想杀他,我会第一个阻止你。”一直静默着的司冥,慵懒地道了一声。
回去石室内的沙华已将当初在五合殿的事情全部说给了他听,他自知眼前这个活死人,是自家的小丫头费心费力救活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人毁坏掉他家丫头的成果。
阎凝瞪着江连城,冷冷地道,“父亲给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又怎能下得去手杀死他?”
司冥点了点头,不再过问。
“无论如何,是我将你养大,阎凝你不要忘记了,所有人都看不起你,轻视于你,若是我死了,你以后又该何去何从?”江连城被逼得急了,反倒是哭了出来,阎凝是他离开这里唯一的希望,若是连阎凝都失去了,他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父亲的好意,女儿心领了,女儿自知父亲将女儿养大已是不易,现在,女儿就好好孝敬父亲一番。”阎凝那彻底被冰雪覆盖的心,不见一丝动摇,就连一双眼睛都冷得没有温度。
“阎凝,你……”
江连城张嘴想要继续求饶,可阎凝却将那竹筒里的东西,快而准的倒进了他的口中。
“那,
那是什么……”最让江连城恐惧的是,他明明感受得到那是一颗药丸似的东西,可他竟感觉到那东西进了他的嘴中,根本无需他吞咽,便自主溜进了他的肚子里!
“父亲可还记得前些年待我去下界?”阎凝冷目反问。
江连城愣了愣,而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个时候,他发现阎凝在制毒上的造诣非比寻常,为了借助阎凝的手,除掉他想要除掉的人,他甚至不惜带着阎凝前往下界,采摘购买各种毒草,而阎凝则在下界抓取了不下近千的毒虫,最后都封死在了一个蜡丸之中。
难,难道……
“父亲想的并没有错,待一会蜡丸遇热融化之后,那些毒虫便会分散在父亲体内的各处,不过父亲放心,那些毒虫我已全部加以处理,并不会伤及到父亲的生命,它们只会在父亲的体内蚕卵存活,渐渐地,那些孵出软的幼虫会从父亲的七窍涌出……”
阎凝的话,仿佛噩梦一般响起在了江连城的耳边,整日要与千种毒虫生存在一起,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他头皮发麻!
“呃……呃呃……!”江连城想要挣扎却根本无法动弹半分,在这又急又气
又惊恐之中,他竟是生生吓昏了过去。
阎凝冰冷的笑声,随之哑然而止,她就这般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