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雾眨眨眼，想了想，他们最近都没碰面吧，能怎么欺负他？顾行那小子干的栽赃她？

云晓雾磨了磨牙，“伤哪了？”

连千帆拉着云晓雾的手放在左胸上，也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她。

云晓雾隔着浴巾试探了一下，也没感觉出什么伤口，“疼吗？”

“疼，”连千帆低低说了声，委屈巴巴地补了句：“特别疼。”

联想到连千帆之前头破血流也一声不吭的隐忍模样，云晓雾的脸色愈发难看，她干脆解开浴巾，却只见到一片光裸无痕的皮肤，没有半点伤疤。

“内伤？”

连千帆也没否认，嗯了声。

“做过详细检查吗？”

“嗯。”

“医生怎么说？”

“相思病。”

云晓雾悬着的心尬在原地，什么玩意？相思病？想她想的？

她觉得不止顾行该去精神科看看，连千帆也该去。

云晓雾按下心头被耍的恼怒，拉开连千帆房间的窗打算往外翻。

连千帆也没拦她，只是垂下眼默默跟上。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离开了基地，来到人潮汹涌的大街。

云晓雾想赶人，但对上那双执拗的双眼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她多看上几眼似乎那双眼就蒙上了水雾。

云晓雾拿连千帆没办法，只能四处兜圈想把人甩掉。但连千帆的追踪术是云晓雾亲自教的，教得不遗余力，连千帆也学得用心，巨细靡遗。

所以，她甩不掉人。

云晓雾只能回身，轻叹道：“你别闹。”

“您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我吗？”连千帆看着云晓雾，眼尾越来越红，像被欺负得厉害。

“没有不想见你，只是你要有自己的生活。”

连千帆的眼神暗了暗，却到底没有再纠缠，“我送您回去吧，我想有时间就过去看看您。”

云晓雾思量片刻，她倒是可以接受连千帆来找她，别被顾行逮到就行。但是想到顾行的手段，云晓雾觉得这不太现实。但再拒绝小狗的话，云晓雾怕他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

于是云晓雾把人带回了自己临时落脚的地方，笑着同连千帆挥手告别，转身就订好了几天后的机票。

小孩总要断奶的，总粘着她算怎么回事，关键还耽误事。

人去楼空那天，连千帆在小区楼下待了很久，他不是没猜到自己又会被抛下，只是控制不住难过。

他登上早就买好的下一班飞机，落地后只是远远看着云晓雾，不敢接近。

云晓雾“退休”后的日子过得相当闲适，莳花弄草的，虽然十有八九都养不活。嫌屋里没有人气，她还养了只乌龟，猫猫狗狗的她怕养不活，无端造孽。

前半生手上沾的血太多，后半生就忍不住补偿。她又一次将逐渐枯黄的绿植送回园艺店，断了再买一盆的念头。

园艺店的老板接过奄奄一息的多肉，下意识递过一盆新的绿萝。

云晓雾没接，“不用了，我不祸祸它们了。”

老板有些讪讪，他也不好总指着人家做慈善，买一盆养几天还回来又换一盆，也不要求退钱。他还以为是富二代圈的新玩法，原来还真有人认真养仙人掌都能养蔫。

连千帆远远看着，暗骂那盆多肉不争气，恨不能以身替之，转身进了家宠物店。

他也不挑猫猫狗狗，就拿了几条皮质的项圈，问的问题也奇怪，不问这条项圈宠物戴着怎么样，只问主人拿着怎么样。

引得店员多瞄了他好几眼，联想到某些小众圈子独特的癖好。

连千帆结完账拿着东西守在云晓雾楼下，看到人来了也不解释，默不作声地项圈的牵引绳放她手里。

“我没养狗。”云晓雾也不问，只是想把东西还回去。

连千帆跪在她脚下，露出脖颈上银色的链条，“我很好养的。”

云晓雾沉默，她虽然时常觉得连千帆挺像狗的，但她还没把人当狗养的恶趣味。

半天没等到她的回答，连千帆又递过一个遥控器，“主人不喜欢遛狗的话，这种远程的也可以。”我不要求陪伴，我只是需要确认我自己属于你。

云晓雾被这个称呼惊得差点把遥控器扔出去，她真的不明白连千帆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发病程度已然和顾行不相上下。

连千帆见云晓雾不回答，他也不走，就跪在地上委委屈屈地望着她，手执意地往前伸着，不肯将遥控器收回。

“我不赶你，我也不走，行了吧？你别胡闹，收回去。”

连千帆犹犹豫豫地起身，其实不太信，但他总是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