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退后一步:“殿下,这就请恕在下不便告知了。”
顾玉茹又上前一步,眼底隐隐闪烁着不甘:“……可是本宫那个妹妹?”
见林听闭口不言,她抿了抿唇,放缓了语气:“林公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本宫的生母是贤妃,外祖父官拜吏部尚书,舅父为黄河郡守为国尽忠,谁能做了本宫驸马便是得了一场泼天富贵,” 她停顿片刻,唇角勾起一个妩媚的笑意,“而令尊乃兵部尚书,实力自也不弱,你我两家文武联合,必是尊贵稳固非常,又岂是我七妹那样一个远在地方的外祖家可比?”
她言语之间尽是利益计算,自以为打动人心,精明无比,落在林听耳中却是另一番效果。
两人相悦,若失了真心,一味只计较利益,还有何意义可言?
他与顾玉茹实在话不投机。
也不知怎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廊下,少女唇边漾起的清浅无瑕笑意。
“公主话说得在理,只是林听觉得,喜欢就是喜欢,它应该是纯粹的,而不该杂糅任何其他东西。什么利益,权势,这些在下并不看重,最重要的只有一颗真心。” 林听正色道。
一颗真心……
顾玉茹反复咀嚼着那句话,一时无言。
“且公主这话,难免有结党勾连之嫌,若叫有心之人听去,只怕不好。今日公主之言林听只当未曾听过,殿下今后也莫要再说了。” 林听说完,便躬身一礼欲走,顾玉茹猛然叫住了他。
“你等等。”
林听站住,耐着性子问道:“殿下还有何见教?”
顾玉茹顿了顿,放缓了语调道:“那日花朝相遇,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当日我的侍女是有些蛮横,你可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林听摇头,有些诧异。“自然不会。”
“那林公子就真的不能再给你我二人一个机会吗?” 顾玉茹眼里难得地现出一丝祈求。“我是真心爱慕公子,感情之事最是难说,即便当下无感,不是也多的是那日久生情的夫妻吗?你能不能……”
林听见她如此,亦不忍说太重的话,只道:“林某谢公主抬爱,只是在下已然言明,自己已有心上人。辜负殿下心意错在在下,只是林某……并非见异思迁之徒。” 说罢拱手,转身离开。
“你!” 顾玉茹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几乎把银牙咬碎。只是她仍不甘心,颤抖出声。
“……本宫会去求父皇母妃的,林公子出身尊贵,母妃和外祖一定会很乐见本宫择选这样一位驸马。”
林听步子一顿,木然转身。
“感情之事不可勉强,公主是聪明人,如此简单的道理自然不必林某反复言说。殿下该择选一位真心实意爱重您的人。若两夫妻相敬如宾都做不到,必会夫妻离心,两看相厌,天长日久,岂非折磨?殿下细想想,难道自己真想要这样一位丈夫吗?” 林听沉声说完,再不停留。
顾玉茹站在原地,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她自幼锦衣玉食,被众人捧着、哄着长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明确地拒绝她的要求。
她脑中突然浮现昨日顾玉笙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都要被说服了,可紧接着,她便甩了甩头,否定了这个说法。
不,不。
从前她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一一得到,眼前这个人,也不该有所不同。
这天顾玉笙下了学,便邀陆婉一同回含章殿坐坐。
那日陆婉因身体抱恙而未与顾玉笙同游王府,深以为憾,不过顾珩倒贴心地送了一份糕团给她,也算表了心意。
说起那日发生的事,顾玉笙倒也不藏着掖着,听得陆婉啧啧称奇,手边的茶点都顾不上碰了。
“如此说来,四公主也心悦那林公子了?难怪,我说这几日她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好像要吃人似的。” 陆婉若有所思。
顾玉笙嗤地一声笑出来,“婉姐姐这个比喻倒是形象。”
“话说回来,这景福寺还当真有趣,从前我未曾留意,如今倒是听得我都想去看看了。” 陆婉这才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
“那便去啊。” 玉笙笑道。“不过婉姐姐长我几岁,是不是姨丈姨母也要张罗着为姐姐议亲啦?”
提起此事,陆婉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轻咳一声。“我倒是不急,能在家中再陪伴父亲母亲两年,也无不可。”
“对了……” 陆婉放下茶盏,一脸意犹未尽,“你说那日林公子也去了景福寺,却不知他红绸上写了什么,那下次见面何不问问?”
顾玉笙撇撇嘴。“我也想啊,只是不知下次会是什么时候了。”
“若林公子的绸带同你合得上……那可真是天作之合了。” 陆婉津津有味地咂了咂嘴,说得玉笙俏脸一红。“婉姐姐,怎么你也打趣起我来了。”
“并非打趣,我可是见证你们初见之人,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