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把话语接了过去,盯着虚无处淡淡道:
“让上百个修士,替其打磨麟爪,编织龙髯,蕴养龙角。”
说到这里,宝花宗主忽然露出一个嘲弄的笑:“用那些豪奢之物,替她打造了整个洪泽都挑不出第二件的鞍座,送她去登天……当仙人的坐骑。”
一代天骄的道侣,在众人艳羡的祝福下,终于有机会成为了仙人胯下的牲畜。
洪泽无论何等势力,都在此事中陷入沉默,不再去提及玄庆的名字。
在这种情况下,少年终于怒了。
他要登天门,他要入仙册,他要在天庭留下青名万万年。
他不愿意在往后出入天门时,在旁人的胯下看见自己的道侣。
于是乎,在那个夜里,玄庆谋划好了一切,安慰了泣不成声的紫菱仙子,随即与师尊道别,打算放弃掉合道宝地,带着仙子离开洪泽,另寻一条通天路。
如果计划实施得当,洪泽以为献上了一头绝美的紫髯白龙,七子以为玄庆受挫远遁,除了天上仙人在挑选坐骑时,手下人可能会发现少了一条紫髯白龙外,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所以怎么失败了?”沈仪站起了身子。
宝花宗主忽然收了声,看向旁边指尖微颤的玄庆,眼眸中流露出些许心疼。
对于少年意气最大的打击。
莫过于那条白龙忽然觉得,做他的道侣,其实不如登天做仙人的坐骑,于是在最后一刻反悔。
相当于全盘否定了玄庆的一切。
“他说,略施小惩,我接他一掌,事情就此作罢。”玄庆终于开口,提到了那位镇守洪泽的仙人。
“在他抬掌以前,我有九成把握。”
“在他手掌覆下来的刹那,就一成也没有了。”
“我极力稳固心神,只为强作坦然赴死之状,不至于死的太丢脸,我一生未输,但也不是输不起的小人。”
玄庆嗓音突然沙哑起来。
他拼命的吞咽着,努力让神情间的异样不至于太过明显:“师尊还是来了,要替我接他一掌,所以那一掌变了,改而攻心,于是师尊就疯了,用出了祭炼宝地之法。”
“直到魂不守舍的回到南阳宗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真的输不起……输不起。”
这略施小惩,整整惩了他十万年。
哪怕他不是故意的,故而提前辞别了宗门,提醒了师尊,也愿赌服输。
但总有人不舍得他输,想替他稳固住道心。
只不过这师徒二人压根就没想到,他们输了以后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并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都以为大不了一条性命而已。
仙人却收走了整个南阳宗,那攻心之掌,竟然能让合道境巨擘陷入疯癫。
南阳宗主做好了替徒弟去死的准备,却没想到堂堂仙人,会先强迫他入魔,让他于无尽痛苦中,亲手祭炼自己庇护的生灵,在那目眦欲裂的咆哮中,眼睁睁看着南阳宗毁于一旦,最后再去死。
“……”
沈仪沉思良久,总算是解开了先前的疑惑。
毕竟藏法阁内那个和蔼老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会为了一己私欲,献上宝地生灵性命的人。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好,知道了。”
沈仪轻点下颌,随即越过两人,走出房门,懒散的舒展着双臂。
没有给出任何承诺,甚至都没有安慰对方。
宝花宗主愣了一下,不太理解这位沈宗主的反应,无论是责骂玄庆的愚蠢和幼稚,为了一时之气酿成大祸,还是鄙夷那条紫髯白龙的出尔反尔,分明是她来求玄庆,结果又毫不犹豫的将其出卖。
乃至愤怒于那仙人的卑鄙手段。
都比沈仪现在的平静模样让人容易接受一些,他好像真的就只是为了听一个故事,甚至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
宝花宗主收回目光,却突然发现玄庆仍旧怔在原地。
不由有些无奈:“怎么还走不出来了,非得他骂你两句,心里才舒坦?”
“……”
玄庆并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若是没记错的话,类似的回应,他刚刚才听过不久。
结局就是,水族死了成百上千头大妖,陨落七位白玉京大妖将,而且连过来问罪的使者都失踪了。
他知道了……所以就会有所行动。
但是,要怎么行动?
玄庆觉得自己刚才说的已经够明白了,洪泽仙人随意挥出的一掌,对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而言,就是永远越不过去的天穹。
少年总会从意气风发,变得慢慢稳重起来。
但南阳宗真的无法再承受第二个少年成熟稳重的代价。
“……”
宝花宗主缓缓探出手,想要安慰下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