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抗日史记(2 / 3)

亲日内阁,以亲俄内阁代之,大规模逮捕亲日派大臣。

更具标志性意义的是,日本此前看似坚固无比的在朝势力由此连根拔起,而此时距离甲午战争结束还不到一年。日本通过一场战争获得的利益几乎被李熙的一次逃亡全盘毁掉。

从此,朝鲜看似就是俄国人的天下了。

【乐观的帝国】

没有人料到,心有余悸的李熙竟然在俄国使馆呆了整整一年。在此前后,日俄之间就朝鲜问题进行了三次谈判,双方终于也划分了在朝鲜的势力范围,俄国虽然奠定了在朝的军事政治优势,但日本也算在谈判中稳住阵脚,挽回了一些在朝的利益。

1897年2月,在李熙回宫之后,自觉在排日运动中取得彻底胜利的朝鲜朝野掀起了一场规模浩大的“称帝运动”。

按照传统中华天下秩序的礼制,朝鲜奉中原王朝为正统,自身规格只能是“王国”,国王只能是国王,唯一的皇帝在中原。

在此时的朝鲜看来,称帝不仅可以振奋全国人心,更能巩固国势,确保独立之实,正如朝鲜《独立新闻》所说,“数百年来,朝鲜人只视清国皇帝为唯一皇帝予以尊奉,然而此时朝鲜的忠臣们开始认为朝鲜大君主陛下实乃与清国皇帝地位同等,这的确是朝鲜已经得到自主独立的表征”。

当时最好笑的一个理由是,称清朝与朝鲜共同承接中华正统,就如同奥地利和德意志共同承接罗马正统,所以朝鲜也应称帝。

1897年10月,李熙像历史上很多中国皇帝那样“勉强”接受了臣民们的“劝进”要求,登基称帝,宣布改朝鲜国号为“大韩帝国”。

吊诡之处在于,李熙是在朝鲜五百年历史上国势最为孱弱的时代,做了一件超越所有列祖列宗的事。以历史的先见之明打个比方的话,李熙称帝,就如李自成从北京败退前夕的称帝,就如吴三桂穷途末路之时在湖南衡州称帝一般“不吉”。

日本人对此当然非常不爽。日本国师福泽谕吉当时就评论说:“朝鲜国王今后将以皇帝陛下称之。这实在是令人惊讶不已的事。称号为国王或皇帝,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但如果说到其皇帝陛下支配的‘帝国’之状况如何,从外面看该‘帝国’简直不成体统。这位国王直到近日还寄居于他国公使馆,连国王自身之居所都难以安定而遽然称帝,对国内外还能施加怎样的威严呢?”

必须说的是,朝鲜朝野在称帝前后是前所未有的乐观,对内启动了改革,对外在俄国的撑腰下,此前不可抗拒的日本威胁已然被赶出了朝鲜,“中兴”的时代来临了!

从当时的朝鲜报章中透露的情绪来看,甚至可以说“狂得没边了”。《独立新闻》当时称此前的宗主国“世界上最贱之清国”,“人民懦弱、卑贱、愚昧、肮脏、毫无爱国之心,受人贱待而尚不自知,受人蔑视而不知愤恨”。

最让人震惊的是,这个新生的“帝国“竟然还做起了瓜分中国的美梦,“但愿朝鲜也能打败清国,占领辽东和满洲,获得八亿元赔偿,朝鲜人应下大决心,争取数十年后占领辽东和满洲”。

【短命的帝国】

无论名字升级得如何光鲜,大韩帝国仍然继承了朝鲜时代的最致命的弱点。韩国在短期内仍然无法改变身为一个弱国的现状,生存的唯一依靠就是日俄矛盾。

当1904年2月日俄战争爆发后,这个刚过了7年好日子的“帝国”也随着四个条约逐步走向末路。

早在日俄战争之初,日本便完全无视韩国的中立宣言,像甲午战争时那样迅速开进汉城,强迫韩国政府协助日本作战,此后日本公使林权助又强迫韩国签署《第一次日韩协约》,规定韩国雇用日本财政和外交顾问、与外国缔结条约前要与日本协商等等。

更屈辱的条约还等着李熙大帝。

俄国战败后,日本的报复来得更加无拘无束。战争结束刚两个月(1905年11月),日本又强迫韩国签订了《第二次日韩协约》,完全剥夺了帝国的财政权和外交权,堂堂大韩帝国此时竟已沦为了日本的保护国。

值得敬佩的是,此时的李熙大帝仍然不甘束手就擒,进行了一次堪称漂亮的反击,但方式仍然是:找外国人。

此时的俄国已无力且无意为韩国火中取栗,李熙的目标这次对准了一个貌似更强大的群体——“国际社会”。早在日俄战争结束前,李熙就曾派日后的大韩民国首任总统,中国人民熟悉的李承晚先生赴美求援。

1907年6月,李熙派三位特使秘密抵达万国和平会议的举办地——荷兰海牙,向与会各大国递交了控诉日本吞并朝鲜的文书,以及李熙的亲笔信,就连自顾不暇的大清朝也收到了求援信。

不得不说,韩国版的“申包胥哭秦庭”虽然让日本在国际上大失脸面,但各大国在日本的运作下纷纷表达了爱莫能助,最后日本甚至逼迫朝鲜政府承认三位密使的任务是“伪造”的。

对于李熙而言,日本的报复无疑是一记ko。“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