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久微抬眉,“刘照泠?” 这位声名在外的文豪诗人,竟是如此形象? 她想着,眼前的男子闻言轻笑出声,“长公主,在下可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文人,我最烦的就是那些读书人了。” 宁久微片刻思索,了然地坐直身子,“你是——” “我叫青月,潇楼且算是我的。”他笑着,眉目含情,“听闻长公主要找我,我就来了。” 安禾好奇地来回望了望,“怎么回事?” 宁久微看她一眼。 安禾迟钝了一瞬便反应,“是为了那些事?” 她颔首。 潇楼那样的地方,可谓京城心口脉络之一。达官显贵上下九流,交错汇集。 “新帝即位,改朝换代,旧史重曝天光是件大麻烦,但又不得不如此。” 宁久微道,“如今朝堂坊间,简单来说可分新旧两党,新党拥护新朝新帝,认为正史不全,亦一力信奉宁王爷。旧党以维护先帝先朝为之忠诚。依旧秉持着绝对压制宁王府,认为顾上卿反臣之实不可动摇。” “我明白了。”安禾说,“潇楼可谓是四方消息流通汇集之源。所以你想从此切入做文章?” 宁久微朝她笑笑,随手折了花瓶里的一枝梅,不可置否。 青月行至长公主身旁委身伏膝,宁久微愣了一下,很快接受自如。 “无论长公主有何吩咐,我都会照办的。” 安禾觉得有趣,“为何?这位美人,你怎么只对明宜长公主这般献媚?” “因为在上京城,在下本就是为守护长公主的。” 这下换宁久微也奇怪,“此话怎讲?” 他笑了笑,“长公主殿下,我叫青月。青岚是我的姐姐。” 父王身边跟随至今的青岚,是他姐姐。 宁久微怔住。 她从来不知道。 安禾也愣了半天,不由感慨,“毕竟是宁王爷呀……” 不管是上京城内还是外,究竟有多少人多少眼线,估计谁也无从得知了。 “来,先起来说话罢。”宁久微伸手扶他,青月摇头,仰头看着她,“没关系,殿下有吩咐尽管告诉我。” 他长的确实美。 加之如此诚挚地仰望,饶是看多了顾衔章那般容姿,宁久微也不免心有涟漪。 虽然不太习惯,但是感觉不错。 宁久微忍不住摸了下他的脸,美人笑着顺势蹭了蹭她的手。 安禾轻呼,“给我也摸摸!” 青月乖顺地侧身递过脸。 * 新朝才立,几大藩王入京,在元旦之前,陛下先行宫宴以示重视。 父王与王兄不出席,因而只有宁久微代替宁王府参加这场宫宴。 夜来灯火辉煌。 马车缓缓在宫门外停驻,掀开车帘,宁久微扶着银烛的手走下来。 “长公主殿下。” 一侧传来有些熟悉的嗓音,淡漠无温。 宁久微抬眸,目光浅凝。 “临安郡主。”她认真看了看,临安清瘦许多,双目暗淡无光,精致的胭脂下依旧能看出黯然之意。 失去至亲的痛宁久微很了解。 远兴候爱女之名她从前也多少有所耳闻,侯爷意外辞世至今,现在看起来临安还没有完全走出来。 “许久不见。” “是许久不见。”临安看着她道,“久到朝代更迭世道不公,反臣正名,连宁王爷都从起云台回到了上京。” 她语气低沉,似压郁着消极的恨意。 尽管远兴候死有余辜,但她对临安始终有一分共情。 宁久微并不想和她计较,“临安郡主,本公主再警告你一次,在上京城,特别是和本公主说话,要收敛再收敛。下次再开口,最好先好好掂量你远兴族氏的存亡。” 她说罢不再理会,转身进宫。 今晚的宫宴设在太液池苑,湖上花灯摇晃,夜空星辰零碎。灯火相映,美不胜收。 歌舞之后,陛下与王公贵臣漫步游园赏池,女眷也各自相伴。 宁久微站在游廊一角,看到不远处的对岸,叶氏三兄妹和顾衔章还有长姐在一起,不知在聊什么,顾衔章虽独自安静地站在一旁看池中花灯,那副画面看起来仍十分和谐。 他们像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