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两个人的感情(1 / 3)

又是十一个多小时,万米高空上昼夜颠倒,一路向东,飞机横穿大西洋、巴拿马运河和太平洋,飞行距离超过一万公里,抵达中国。

“舒少,你还好吗?”

“嗯……”

为了防止舒灏然撑不住失去意识,让局面脱离控制,乔和珍安排了个中国医生和他一起乘飞机回国。这一路两人相邻而坐,医生尽责地不时关注他的情况,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测量一次体温和血压,并配合药物治疗,防止他的情况恶化。

舒灏然昏沉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迷迷糊糊在梦境里穿行,疼痛和疲惫带来交替的折磨,医生说他的伤需要卧床休息,但他往返两个国家,三天内差不多坐了二十四个小时的飞机,还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心里的事太多,顾及的人太多,就好像一个人捧着个金鱼缸站在那里,不敢怠慢,不敢疏忽,害怕鱼缸脱手落地,碎成一片,造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飞机降落,结束长长的旅途,人们伸着懒腰带着笑容,看着窗外地面的开阔,有的是归家,有的是出游,有的是省亲,有的是访友,或独自一人,或三三两两,在这一刻都不禁带着激动,感谢这一路的平安无事,感谢生活如此美好。

医生解开安全带,走到舒灏然身边弯下腰,看了看他的模样,替他解开安全带,低声问他感觉怎么样。舒灏然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没有说飞机降落对于他来说不亚于一场酷刑,他不必说,医生会比他更加清楚。

“还能自己走吗?”医生拿手帕给他擦了擦额际的冷汗,关切的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恐怕不行……”舒灏然吃力地喘了喘,他已经疼得脱了力,现在别说走,就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ok,别担心,交给我。”医生朝他点了点头,拿了一旁的热水给他吃下几粒药,然后站起来向空乘请求帮助。

“……”舒灏然抿了抿嘴唇,稍许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神色迷离,不知想着什么,思量着什么。

空乘确定

了医生的身份以及他们的实际需求,给予了积极的回应,很快帮着找来了一张轮椅,他们等到其他乘客都下了飞机后,才不紧不慢地离开。时间是下午两点多,他们预备再次交换回身份的时间是午夜,还有十几个小时,舒灏然被送去了离医院不远的安居快捷酒店,除了随行的这个医生外,阿胜也带了个医生过来,同时还有些简易的医用器械。

“小心,慢点。”

众人齐心协力,扶着他躺在床上,一个医生忙着给他挂水输液,另一个医生帮他处理腹部再次渗血的伤口,从头到尾他都没怎么吭声,只是不停地出汗,脸色越发的苍白,眼底的光渐渐涣散。等到两个医生忙前忙后都忙完了,众人才真正松了口气,舒灏然撑不住昏睡过去,阿胜向两个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就给他们各自开了个房间休息,自己则守在舒灏然的床边,长短声地叹着气。

舒灏然睡得不长,心里有事惦记着,睡不长。睁开眼,窗帘拉着,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他依稀看到床边有个人影,隐约听到声音,却在大概五分钟之后,才吐出胸腔里淤积的浊气,咳喘了几声,彻底清醒过来。

“怎么样?你别死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跟我说。”阿胜把床头的台灯打开,“安居”主打舒适,细节设计让人喜爱,就说这床头的台灯,是旋钮式的渐亮灯,阿胜把灯光调到微亮,这样既不会刺眼,也不会让周围太黑。

“太多了……说不清……”舒灏然侧头看向阿胜,扯了扯唇角,半开玩笑。

两人相视而笑,之后是稍许的沉默,舒灏然在等着,阿胜在酝酿。

“那个,我知道不该急着问你……”

“没有什么不该……你已经忍了三天……”

阿胜急着想知道的事,舒灏然清楚,如果不是舒易辰的事在这边需要阿胜处理,这一趟阿胜是肯定要跟着一起去巴黎的。他的妈妈对于阿胜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比之乔和珍的友情,阿胜对她还有亲情,甚至是爱情。阿胜曾经用启明

星来比喻,说他妈妈是黎明时分,东方地平线上最明亮最耀眼的星星,毫不避讳地承认心里的倾慕,那是种特殊的感情,跨越国界,跨越年龄,听起来不切实际,却又是神圣而纯粹。

[嘿小子,我现在是替你妈妈看着你。]

[你?替我妈妈?]

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两人间不算特别友善的招呼和试探,到了如今,已经变成形同兄弟手足的亲密关系。时间在过,两个人都在成长,彼此间多了信任,多了赏识,多了默契,而这一切缘起于苏晴,那个明媚的女子,像是走得匆匆,空留许多遗憾给家里,但谁又会想到,若干年后,因为有了她生前朋友的帮助,才有了这般出色的舒灏然。

“虽然已经忍了三天,但再忍忍也不是不行。”阿胜愣了愣,微微垂眸,心里漾着许多情怀,交织在一起。

“没事,我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