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负羁笑而不语。
我把他按到床上,用被子把他裹紧了,趴在他胸前露出个头,很认真地望着他:
“我要考考你。”
“好。”
“我一个人睡觉时,吹不吹灯?”
“不吹,有些人亏心事做多了,怕鬼。”
我嘿嘿一笑,把帘子拉了,烛光再也透不进来,床成了夜色里的小船,只有我和他。
“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我想抱他,他不让我抱:“悠着点吧。屁股不疼吗。”
那块肉已经快熟烂了,像是溃烂的伤,痒中带疼。
但我今晚的目的不是被他搞,而是搞他。
我笑:“老子就抱着你睡觉,你以为——
“以为你又浪起来了。”凌负羁阖上眼,“你记不记得,从前你总爱说傻话?我说我们得补补了,你说不补好不好,就这样荒唐下去,把互相掏空,什么都没有了,还在一起。”
真是好傻。
同样的傻话,再也说不出来第二遍了吧。
我本来想和他调情的,瞬间像被捏住七寸的蛇,闷闷地转过身:“我不抱你了。”
凌负羁当然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无可奈何地笑了:
“谢渺因,别怨了,反正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有什么账,到最后再来算,不好吗。”
我咬咬舌尖,恨恨道:“谁有兴趣跟一个七老八十的臭老头算情账?难道鹤发童颜了,还能去计较谁辜负谁更多吗。”
凌负羁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膀,淡淡道:“我们这种人,是活不到那么大岁数的。一辈子很短,忍忍吧。”
黑暗中,我睁开了眼,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喜欢不上其他人。
因为他们太好了,都是活生生的人,温暖有力量……可我只是飘在人间的一只鬼,一生所求,也不过是荒唐一场,再痛痛快快地下地狱。
“戒那个……很难吧?”我忍不住问。
“不算太难。”凌负羁道“我戒过。”
我诧异:“什么时候?”
“在遇到你之前。”凌负羁道,“十几岁那会,在华盛顿州念高中,有个很好的朋友。”他笑了笑,“也不知为了什么,他给我注毒品,用的是针管,剂量很大,差点杀了我。”
“……后来呢?”
“后来我就成了瘾君子,辍学赌博抢劫……除了嫖妓,我都干过。”
“我以为你——”
“我当过阴沟里的老鼠。”凌负羁淡淡道,“但堕落一次就够了。”
默了会,我又问:“你是不是杀了他?”
“没有。”凌负羁声音有点倦了,“他活得很好。后来他因为赌博被人追债,我甚至还帮他还了一笔钱,保了他一条命。”
“为什么?”
“每当我试图相信别人的时候,就会想想他。”
他的手抚着我的脸,很凉,在昏暗里也透着情色的白,我咬了咬他的指尖,笑道:
“我也骗过你,怎么不想我呢?”
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凌负羁才说:“因为是我心甘情愿的。”
被我骗,他是心甘情愿的。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夜里,他已经睡着了,我却还在嚼着他那句话。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酸甜苦辣都被煎煮熬溶,最后成了个卑劣的念头——
我要搞他。
就现在,我要搞他。
我慢吞吞地起身,心里算着和他的武力值差距,扯下衣带,先凭空打了个虚扣,再嗖的一声绑在他手上。
很好,他没醒,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骑到他身上,胡乱脱掉衣服,正是兽性大发的时候,腰间忽然被冰凉的东西抵住了。
那是刀。
一把短刀,在昏暗的床帷中,散发着清冷又绝艳的光,和凌负羁那双眸子一样漂亮。
“谢渺因,我不喜欢被人搞。”他说。
我骑虎难下:“哦。”
“知道了就下去吧。”
我不下去,蛮狠地撒娇:“你把刀拿走。”
凌负羁把刀收回枕头下。
下一秒,我发了疯似地亲他,力道大不过他,只好胡搅蛮缠:“不是心甘情愿吗……以前心甘情愿,现在更得心甘情愿!”
凌负羁拽住我的头发,把我从他身上拎起来:“以前太宠你了,把你宠坏了。”
我冷笑:“是有了你的好七哥,没性子宠我了吧。”
“我哪有那么多心,分给那么多人?”凌负羁散漫道,“你以为我是你啊。”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被你撩起火了,你不给我灭了,咱俩都别好过!”
凌负羁嘲道:“谢渺因,你前面还在为江盈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