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里,甄嬛正一脸发呆地望着地面,她没想到在御花园里自称果郡王、与她品箫谈琴的男子居然是皇帝,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高兴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是茫然无措,和对未来的微微恐惧。
相比周围人的兴高采烈,甄嬛明白从今日之后就与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虽然是常在,但隐于碎玉轩,是宫里的小透明,宫里的再多争斗也波及不到她。而现在受宠以后,不管心里愿不愿意,她只能接受别人的明枪暗箭。
【甄嬛,当初不是立誓要嫁就嫁给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吗?现在我做到了,而且皇上通诗书、有风趣,能懂我。
虽然我只是皇上众多女子中的一个,但我相信我和皇上和许多夫妻一样能真情相待,琴瑟相携。】
此刻的甄嬛如同许多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一般,充满对爱情的幻想,她还不是后来腹黑心狠的甄嬛,可以说幼稚,但这种童真的稚趣,恰恰是最为打动人的。
存菊堂里,沈眉庄自言自语道:“嬛儿真是熬出头了,可我心里真是有些不舒服。”从姐妹之情,甄嬛能出头她应该高兴。可皇上也是她的丈夫,多一个人就要少一份爱。再怎么强装高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当然,沈眉庄毕竟从小就出身名门,加上性情大气,和甄嬛又是多年的好友,不至于有什么过激行为,心里排解一下就过去了。
延熹宫里一处不起眼的宫殿里,安陵容拿着绣针绣着衣服,她与余莺儿都是答应,因为不得宠,每月的例银和日常的用度都不齐。
所幸她从府里就养成节省的习惯,只是想着给家里寄些银子,便做些织绣托人拿出宫外卖。她娘亲是苏州有名的绣娘,所以她有一手精湛的绣功。
绣的时间长了,难免眼乏手酸,放下手中的织线活,也没其他事情可做。延禧宫的另一位富察贵人瞧不上她小门小户出身,不愿与她来往。
宝鹃在一旁道:“小主,绣这么长时间可是累了?要不去菀贵人那里去坐坐?”
安陵容轻叹一声,嘴角露出苦笑:“人家都已经是贵人了,而且正得皇上宠幸,我还是不去碍眼了。”
宝鹃小心觑着安陵容,道:“菀贵人一向与小主交好,小主去碎玉轩道喜是应有之意。另外,若是菀贵人得宠,想必也会向皇上引荐小主。”
安陵容看了宝鹃一眼,道:“眉姐姐得宠的时候,有向皇上引荐莞姐姐吗?说到底还是要自己强,别人施舍的东西再好,总归还是自己有本事得到。”
“不过应该要去莞姐姐那里,现在不是时候,等过几日你去库房挑几件最好的东西,我带着去给莞姐姐道喜。”
安陵容自从上次临幸被退回后,就再也没有得到皇上召见。这些日子也见惯宫里的人情冷暖,原本敏感的性格更让她对周围环境充满警惕。
她已经对入宫得宠感到绝望,觉得这辈子都会像现在这样老死宫中。不过甄嬛的获宠让她心情复杂,既是可能因为甄嬛获宠自己也能沾沾光,也是原本甄嬛和她一样都是宫里不得宠的,现在闺蜜突然发达后,心里免不了有些嫉妒。
景仁宫,宜修听到甄嬛获宠的消息,对旁边的剪秋道:“这人非池中之物,终于还是出头了,不过还是不要让本宫失望,这样才能和华妃斗起来。”
剪秋在一旁恭维着:“还是娘娘英明,先是在皇上面前提沈贵人有治家之才,皇上便有意让沈贵人学管后宫的事。而协领后宫之权一向是华妃的,华妃知道了肯定会对付沈贵人。而沈贵人被华妃对付了,沈贵人又和菀贵人是好友,菀贵人不会袖手旁观,这样华妃就与她们斗了起来。娘娘则稳坐钓鱼台,立于不败之地。”
皇后得意地笑道:“华妃的性子本宫最为清楚,看到沈贵人和菀贵人得宠后,一定会坐不住。这宫里也是安逸了太久,是时候该变变天了。”
自从华妃与丽嫔她们商议,下决心要除掉沈贵人后,好几天都没有动静,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也或许是在等待机会。
陈旺福曾私下与颂芝商议能不能打消这个计划,曹贵人的提议看似摸准了皇上的心思,可是这件事情不能放到明面上来。
一旦被人告发放到明处,雍正即使不会对华妃处分太重,可是在心里难免会让他对华妃的情谊打消几分,打上恶毒的标签。
特别是后来曹贵人背刺华妃时,雍正本来就对年家不满,对华妃害死甄嬛肚子里的孩子(那时以为是华妃干的)愤怒,昔日看起来是很小的事,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人心寒和毁灭。
雍正对华妃有情谊吗?
华妃临终时被甄嬛告知欢宜香的秘密,以为雍正对她只有利用,没有半分情谊,就此心灰意冷,直接撞墙而死。
可是事实真是华妃当时所想的那样吗?
绝不是!
首先雍正对华妃不是简单的利用关系,他本身就喜欢华妃。华妃长得很美,而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