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
沈婳听得有些厌烦。
因为不管是谁算计谁,被牺牲、被算计的始终都是女子。
她们就像是一个物品,被人推来攘去、丢东扔西。
她们,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她们是人,有思想有感情,不是任人摆布的玩物。
偏偏,在这么一个古代,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不只是两个公主,还有更多的女子会陷入这样的悲惨境地。
沈婳不是个圣母,可她物伤其类。
如果没有能力也就罢了,她有能力,为什么不能伸一把手?
姜砚池愣了一下,饶是他聪明、他冷静、他通透,他一时也没有猜到小公主为何会生气。
生气?
是的,姜砚池认识小公主也有近两个月了,他才从未见过小公主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
不是小公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是,她真的怒了。
就因为几个枭雄之间乱七八糟的联姻?
不至于啊。
明明之前小公主看热闹看得挺高兴的啊。
“殿下?”
姜砚池轻轻唤了一声,眼底带着明显的问询。
仿佛再说,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让您不满意?
沈婳对上姜砚池那双幽深的眸子,发现自己失态了。
她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儿。就是觉得,他们将联姻当成了儿戏。”
而女子,则成了男人利益交换的工具。
姜砚池深深地望着沈婳,他似乎有点儿明白小公主为何生气了。
“殿下,您是不是觉得那些被推出来联姻的女子很可怜?”
姜砚池嘴里问着,心里却在叹息: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唉,我怎么给忘了,公主最是个心软的人。
她若不善良,她也不会一路捡、捡、捡。
就连来杀她的刺客,她不但放过,还能给对方解毒。
“她,是个真正高贵的女子。”
拥有着纯粹的善良。
沈婳点点头,“确实可怜!”
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只能被安排、被控制,难道不可怜?
“她们确实为了家族或是为了亲人做了牺牲,但,殿下,您也要知道,她们也享受到了亲人、家族给予的富贵与安稳。”
在古代,大家族里,不只是女子,所有人都一样——
得了家族的供养,就要为家族奉献。
姜砚池近乎冷漠地表示:“这是身为大族子女的责任与使命。”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非常公平的。
不能只享受,不付出啊。
沈婳想了想,她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
“太和公主是沈家的公主,她并没有得到崔家的供养。”崔家没养,凭什么卖人家?
“还有突厥的那位公主,确实应该为了王庭而承担起联姻的义务,可她不是物件,不能任由阿史那父子推来推去。”
沈婳没有提到姜家,她顾虑到了姜砚池。
姜砚池身染疫病,被丢在路边的时候,姜家的车队从一旁路过,都没有一个姜家人愿意展现一丁点儿的善意。
昨日因,今日果。
姜家被推出去联姻的女郎,应该并不无辜。
沈婳叹息,也不是具体为了某个人,她怜悯的是女子这一群体。
顶多太和公主、突厥公主等,可以拿来举例。
姜砚池还是望着沈婳,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又是这样!”
“殿下的认知,似乎总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她怜悯粗鄙军营里的小伤兵,她同情影十九之类的杀人工具。
就连太和公主等,曾经那般尊荣的金枝玉叶,她也觉得可怜。
她不是可笑的妇人之仁,而是有着神佛的悲悯。
这样的小公主,总让姜砚池觉得新奇,又有着莫名的感触。
“……公主,您说的是!崔家、阿史那家确实过分了!”
“您是不是想帮帮太和她们?”
姜砚池微微垂下眼睑,掩住所有的情绪波动。
他再度抬起眼,已经带着浅浅的微笑。
细说起来,太和也不是外人。
她是小公主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或许没有什么感情,但血缘是无法否认,也割舍不断的。
沈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问了姜砚池一句:“若是帮她们,会不会对你的计划有影响?”
这可是关乎两人的复仇啊,已经计划了那么久,若是因为自己的“突发奇想”,而导致计划失败,就不好了。
沈婳不是任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