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和在陆地上一样舒适自然，明棠本以为她又会陷入黑暗里很长一段时间，但现实是她很快跌入另一个怀抱里。

黑尾人鱼离开海底囚笼，把心心念念的新娘锁在怀里，残破的鱼尾一甩，掠出数百米远。

明棠身上爬满了触手，她被捆绑得动弹不得。黑尾人鱼显然避世已久，作为一条不知礼节的野鱼，浑身不着寸缕。

半个时辰前的记忆重现，连脸颊贴着的冰凉，富有弹性的鼓鼓胸肌和粗重的呼吸声都十分相似。

幽暗的海域前方渐渐变得明亮，一颗颗粉色海珠在一片寂静的海里连绵成一片亮色银河。

人鱼带着明棠在堆积如山的海珠上停留，缠绕在明棠身上的触手纷纷脱离，每只都卷着一颗海珠送到明棠面前。

莹亮的光芒洒在明棠身上，她身上的裙裳光彩夺目，与头顶的簪子交相辉映。

她身上有很重的别的鱼的气息。

人鱼喉咙发出低低的呼声，像是面临威胁的兽类在对入侵者警告。他取下明棠头上的簪子，随手折断后抛弃在旁。触手灵活地挽起散落的墨发，人鱼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明棠遗落的木簪，重新插在她的发髻里。

触手蠢蠢欲动，还想把碍眼的衣裳全都撕碎。

明棠眼疾手快地拍开在她衣裳边缘游离的触手，语气严肃：“不行！”

黑尾人鱼却并未被吓退，他固执地重复：“你……是……我的。”常年未曾开口说话的他费力地回想着正确的语序。

“我不是。”明棠回想起自己身上的眷侣契约，稍稍离远人鱼，语气变得冷淡。

“是......我的。”

“不是。”

“是！”

明棠：......

她懒得和这条脑子不好的野鱼过多解释。

在黑尾人鱼的记忆里，眼前的小新娘十分脆弱，眼神也不好，需要会发光的避水珠。

她还有点笨，他都拿了这么多海珠给她，她都不要。

不过没关系，在这片海里，没有东西敢伤害他的眷侣，他会保护好自己的雌性。

明棠被黑雾覆面的人鱼盯得浑身发毛，如影随形，无处不在的炽热粘腻的目光又回到了她身上。

纵使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她也想起了自己找人鱼的目的：“你以前见过我，对吗？”

怕人鱼不能理解自己的话，明棠决定只让他回答对与不对或是与不是。

人鱼又开始沉默，明棠内心生出强烈的无力感，她皱着眉头问：“我是你的吗？”

她眼睁睁看着那双漆黑一片的眼眸一亮，人鱼鱼尾愉悦地翘了翘：“是！”

明棠：。

人鱼理所当然地说完，触手便肆无忌惮地缠上来，将她往人鱼怀里带。

明棠用手撑着人鱼的弹软的胸口，一边想要推开距离，一边胡乱地想着。

黑尾人鱼的胸肌似乎比时祁的要大上许多。

手心平滑的触感忽然变得凹凸不平，像是大颗大颗的沙石，明棠垂眸一看。

人鱼锁骨到肩胛骨一大片肌肤上都是斑驳的伤痕，伤重的地方血肉模糊，伤浅的地方结着厚痂。

明棠吓了一跳，她缩回手不敢再用力。触手一收，她的脸和人鱼肩颈重重相贴，唇上一片粗糙。

明棠下意识想开口说话，却因过于用力的相贴发出唔唔声。

触手缓缓收紧，明棠被勒得很不舒服，她腰间传来火辣辣的疼。

“啪！”明棠用力挣扎，人鱼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给怀里的新娘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他是真的很舒服，她的湿润的口津像是冰凉的雪水一样，覆盖被锁链长久贯穿常年难以愈合的伤口上，极其镇痛。

稍稍放开过于柔弱的雌性，人鱼亮晶晶的眼眸里充满了期待：“舔舔！”

明棠：？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人鱼的意思。

明棠眼里浮现抗拒之色，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听见人鱼说：“我以前见过你。”

他进步神速，这段话说得流畅又清晰。

明棠此刻顾不得和他紧密相贴的姿态，追问道：“那你见过其他人吗？他们去哪里了？还活着吗？”

往日充斥着愤怒、杀戮、憎恶而混沌一片的大脑为了他的雌性留出一丝难得的清明，人鱼狡猾道：“舔舔！”

明棠：……

好好好，原来蠢蠢的样子是装的吧？

她低头凑近，粉润的舌尖一触即离：“其他人去哪里了？”

人鱼虽不满明棠的敷衍，但他也明白见好就收：“被吃了。”

明棠秀眉拧得可以打结：“你吃了他们？！”

“舔舔！”人鱼厚着脸皮要求。

“不舔！”

人鱼被前所未见的凶恶语气吓得一哆嗦，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