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峰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第二天就拿着这个文件去找茅启隆和聂华林,想请他们给个说法。
他先来到聂华林办公室。
等了一个多小时,聂华林才从会议上出来见他,拿着县长的架子,一脸警惕,还口气傲慢。
“聂县长,你看到这份文件了吗?”
叶峰单刀直入:
“不是说有什么责任,你们县里承担的吗?现在怎么全部推给我们了呢?”
聂华林一愣,随后脸色一拉,反而严肃批评他:
“你话怎么能这么说?啊,在这件事上,你们教育局就没有责任吗?”
“那天会上,你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观点?而打退堂鼓,提前走了。我真不知道,你的党性原则到哪里去了?!”
叶峰目瞪口呆。
他愣愣地望着聂华林,许久才盯着他解释:
“聂县长,你批评人,也应该实事求是吧?那天,你提出反对见,说今天不是这个议题,不让我说下去,我才无奈先走的。”
“再说,我一个小小的局长,坚持说话有用吗?聂县长,你们把我的意见全部否定了,我还怎么没坚持?”
聂华林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圈烟雾,反而指责他:
“叶峰啊叶峰,你叫我怎么说你呢?该坚持的就要坚持,要敢于抵制错误,不要太软弱,你怎么一点斗争精神都没有?”
叶峰感到好伤心,不听他的,要被他打压;听他的话,又要被人批评,还要替他背黑锅。
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左右为难。
官场真的太复杂了,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最后,叶峰只能无奈而又坚决地请求:
“不管怎样样,这个校长是不能撤的,要撤就先撤我这个局长吧。而且我可以肯定地说,真要撤,我会带领所有校长,集体辞职不干!”
对这一点,叶峰是绝对有底气和把握做到的。
全县所有校长,都对他很信任,也是他绝对的战友。
面对这样的大事,叶峰不能再装聋作哑,必然态度鲜明问清楚,他两眼紧紧盯着聂华林追问:
“聂县长,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要是再我行我素,将来追究起来,这个责任由谁来负?”
“你别急,文件发归发,但怎么整改,要根据我们县里的具体情况。”
聂华林想了想,表态道:
“上面发通报批评我们是对的,我们应该吸取教训。但在具体事情的处理上,只要我们心里有数,不追究你的责任,不就行了?”
聂华林又压低声狡黠出声:
“你再去问问茅书记,看他怎么说?”
叶峰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应该是县政府的事,好好,我去问一下。”
走进茅启隆办公室,叶峰一坐下就问:
“茅书记,你也看到省里的通报了吧?现在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正埋头批阅文件的茅启隆抬起头来,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看着他,警觉地反问:
“你没去找聂县长?他是怎么说的?”
叶峰一下子被问住,说实话不好,不说实话又不行。
“聂县长让我来问问你。”
叶峰考虑了一下,说出实话。
茅启隆提着嘴角一笑:
“来问我?问我干什么?这个决定不是他定的吗?而且他的态度很坚决,反对我们整顿乱收费。最后,竟然把责任推到你一个人身上,让你背黑锅。”
他不无歉意地摇了摇头,站起来给叶峰泡茶: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用怕,只管抓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我们心里都有一本帐。至于怎么处理和整改,县里会作出决定的。”
叶峰觉得茅启隆的话还比较中听一些,就应道:
“有你一把手书记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那我等县里对这个问题拿出处理意见吧。”
过了一个星期,茅启隆招叶峰谈了一次话,说了县里的意见:
“尽量缩小此事的负面影响,有教育局出面对东兴中学作一下处理,把处理意见上报有关部门,县政府对有关问题承担责任。”
“叶峰如释重负,他按照县里的精神,召集领导.班子开会,对东兴中学乱收费事件作出处理。
这件事就这样鸣金收兵。
于是,教育上的一切费用还是那样收,只是换了一些名堂而已。
这就叫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
这种阳奉阴违的领导在官场上很多,所以上面一直整治这种政治气态,在抓腐.败官员。
这次事件后,叶峰对官场有了更为严重的不适感,甚至还有恐惧心理。
叶峰知道,他已经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