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妙却相反,她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急切。
既然地下活动不行,太辛苦,太危险,太让人担惊受怕,那就干脆转到地上来,光明正大地相爱,名正言顺地结合。
她越陷越深,对朱启松越发痴情。
思念久了,强烈了,就会不可遏制地化为相见的行动。
这天下午,张一妙又在校长室前面的场院上转悠着。
她想进去,却又不敢进去,她多么希望朱启松能像以前一样,站起来,到窗前来看她一眼,哪怕只是匆匆的一瞥也行。
他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跟她照面了,好像有意在躲她。
那天老远见她向他走过去,他竟中途折向别处去了。
她想起那天在电话里第一次为丈夫作辩护的事,一定以为我向着丈夫,吃醋了。
唉,男人在爱情上的心眼真比女人还小。
那天,他们本来约好要见一面的,可朱启松竟没有赴约,让她空等了一场。
第三天,张一妙气不过给他打电话,问他为什么失约,朱启松轻描淡写地说,办公室里临时来了人,脱不开身。
随后就说这次学校评选先进教师,叶峰在校务会上发表了一通不同意见,反对刘艳梅当先进,而将根本不合条件的王林提出来,搞得他很被动。
刘艳梅是茅智林副校长的红人,上次没提她当副教导主任,朱启松感到已经剥了茅智林的面子。
再说刘艳梅确实也不错,叶峰竟然公开反对,这使他颇感意外,也非常恼火。
更令朱启松感到意外的是,张一妙在这件事上竟完全站到叶峰一边。
其实叶峰是为了讨好张一妙,才反对刘艳梅当先进的,因为张一妙把刘艳梅当成了情敌。
张一妙第一次在电话里大声嚷嚷:
“叶峰根本不是与你作对,他完全是出于公心。朱艳梅是个马屁精,根本没资格当先进。她背后还说过你的坏话,说你平时喜欢跟人打牌,有失一个校长的身份。”
朱启松笑了:
“这有什么?你是在为丈夫说话是不是?”
张一妙气得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事后张一妙觉得非常委屈,也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太冲动,竟用这种口气跟朱启松说话。
可朱启松哪里知道?她哪是为叶峰说话,她是在恨他冷漠她。
张一妙今晚无论如何要见他一面,向他解释清楚。
她有太多的话要跟朱启松说,不说,就快憋死了。
一排苍翠的松柏在灯影里沉默着,像朱启松一样不给她一点回应。
张一妙静静地立在一棵松树后面,一眼不眨盯着它,真想对它诉说一下自己的心里话。
她等啊,转啊,校长办公室里面就是不断有人进出。
突然,她发现刘艳梅也进去了。
她撅着一个好看的扫帚辫,脸灿烂笑着。
张一妙心里更加受不了了,她拼命想着去见他的理由,可越是急越是想不出。
她一赌气转身往后面校园走,在没人的地方,她拿出手机给朱启松发微.信:
“我想你了,想跟你通个电话,我在校园后面的树林边,等你回话。”
留完话,她站在电话机旁心焦火燎地等,等着手里那部苹果手机惊心动魄地震动起来。
可是,她等啊等,手机毫无动静。
朱启松是不是被刘艳梅迷住了?
张一妙她胡思乱想起来。
女人一旦醋意上来,就如吃了豹子胆,她不顾一切地用手机给他拨过去。
她知道电话机就在朱启松手旁,他不会不接。
“喂,哪位?”
终于,张一妙听到了那个让她心颤的浑厚磁质音。
她压制住心跳,低声说:
“你不认识的,一个陌生女人。”
她听得出朱启松吃了一惊,“丝”地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紧紧捂住话筒。
这是她最希望听到的声音,忙问:
“你没收到我的微.信?”
朱启松含糊其辞回答:
“收到了,对不起,我很忙,旁边还有几个人,我,我想等会给你回过去。”
她从电话里听到那边刘艳梅的笑声,便没好气说道:
“那你忙吧,我不打搅你们了,再会。”
说着气呼呼挂了电话。
还没转过身去,她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张一妙低着头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呆呆坐着。
这时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张一妙越想心里话越多,便在电脑上打字,写起情信来。
心上人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涯,她必须给他写信倾诉:
阿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