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2 / 3)

可能!鹤灵渊才多大,一个黄口小儿,妄图绞碎枷锁,简直是痴人说梦……是有人在帮他。”

邈玄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谁在帮他?”

卫敛不语,显然他没办法确定是谁。

邈玄又问:“那怎么办呢?难不成也杀了鹤灵渊?”

这下卫敛说话了,他略显嘲讽地笑了笑,“卵与石斗,不自量力,不足为惧。”

他语气中隐有不屑,似乎完全不把鹤灵渊的反击放在眼中。

过分的自信心使得邈玄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大人是还要保师家吗?待到祁王至漠北时,说不准他就能查出疫病滋生的始末,到那时又怎么办?”

提及师家,卫敛就觉得烦躁,他摆了摆手,“算了,让他们自求多福吧,大不了就听你的,在京城动手把姜仲凛给弄死。”

“崔家那边呢?”

“我想的是让祁王回不了京城,这样一来相当于断了崔家的前路,但又恐狗急跳墙……此事还待细想再定。”

邈玄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沉吟片刻后,他道:“我前两天收到了消息……说鹤灵渊跟姜三娘有破镜重圆之势。”

卫敛一听,眉头皱了皱,“果然,姜家人都留不得。”

鹤灵渊已经开始起了抗争心思,那么他身边就不能再有多余的助力。

况且卫敛是早就想杀了姜浓的,只是先前一直觉得未到时机罢了。

“姜三娘还怀孕了……想必杀她并非易事。”邈玄的语气凉薄至极。

他指尖搭在手腕的佛珠上,两人虽然是在商榷一个人的生死,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些许悲悯和慈悲,仿佛是在坐道论佛。

卫敛闻言,思索须臾后,说:“刺客难以下手,那就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前去吧。”

他沾了些雪水,用湿漉漉的手指在桌案上写下了一个‘谢’字。

寒风一过,万般痕迹都消散殆尽。

还有半个月就是年关,京城最近是越来越热闹。

贺家与谢家也都沉浸在一片喜色里,满目的红绸摇曳在风中,随着落雪飘扬飞舞。

婚期定在了小年后,很急促,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拖延越久,闲言碎语对谢家和谢佩瑶的影响更大。

谢佩瑶的院子里很是安静,下人经过,都刻意放轻了脚步声。

铲雪的婢子特地换了更为趁手的小工具,就怕动静太大,让她冷脸发怒。

院子中那些悬挂在廊下的红色绸缎,偶尔被风撩拨出波纹,就像是晕开的血液,分外刺目。

谢佩瑶靠坐在窗边,视线凝在皑皑白雪和刺目红绸上,她在想昨天被送到自己手中的那封信。

“小姐,夫人过来了。”婢女的声音唤醒了发呆的谢佩瑶。

一道脚步声从屋外径直入内,谢佩媱懒散地靠在榻上,并未起身相迎。

“母亲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她问来者。

“自然是来看看你,过几日就是婚期了……我心里总觉得有些慌乱。”

妇人容貌秀丽,高挽的发髻里只斜斜插着两支碧玉簪子,极为素净的装扮。

谢佩媱闻言轻轻笑了笑,“有什么可担心的,有父亲在,女儿哪里会受委屈。”

谢母垂眸,坐到谢佩媱身边时,她才多看了几眼自己的女儿,“总归是不放心……贺家并非良缘,更何况这婚事仓促,我是真觉得委屈你了。”

“女子不都是这样嘛,哪能随心所欲啊?母亲,我知道你不同意父亲的决策,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所以,不管后果是好是坏,我都要尽数咽下。”

谢母面上神色不太好看,她吸了吸鼻子,一边叹息一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你,你又何必去与这些男人同谋?……他们心狠手辣,你一个闺阁女子,真能应付得过来吗?”

谢佩媱听罢,脸上有些不耐烦,“母亲,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可对于权力的渴望还分男女吗?”

“我无法用科考作为通关文牒迈进官场,那就拿我的婚姻来做筹码……母亲,我不怪自己没有生为男儿身,因为女子同样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您也不用劝我了,既然随父亲走上了此道,那我必定会求得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局。”

谁不想站在高位俯瞰众生?

是女子又如何,古往今来,涉及朝堂的女子还少了吗?

她们能力卓越,出身或显赫或卑贱,但都凭借着手段与心计在属于男人们的有形与无形的刀光剑影中获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谢佩瑶论出身和眼界都是佼佼者,谢家因旧闻不受皇帝待见,那她就走另一条路,总归是要为自己和家族谋得一方天地。

通往顶峰的道路注定遍布荆棘,娇弱的玫瑰无处扎根,是活不下去的。

而谢佩媱自认与她们都不同,即便是花,她都要做一株能食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