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蜡封的人(1 / 3)

烂烂捂着胸口的钗子,提脚后踢,把门关上。

即使烂烂脸色铁青,半插入的簪子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毕竟没拔出来堵住了血流。

不过卡在心口上也碍事!

“格格,你怎么样?”兔兔趴在桌上勉力抬起头询问。

“我没事!”烂烂站在她身后观察了下兔兔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和她一样不拔出来就不会喷血!

屋内烛火闪烁,明明灭灭。

烂烂站在烛台前,影子投到身后,挡住了兔兔的视线。

“嗯——”烂烂绷紧了脸上的肉,咬着干巴巴的唇,闷闷的长音从唇齿间擦出。

暗淡的光芒里,兔兔只瞧见一只带血的金钗子,那血顺着钗子尖儿带着丝儿往下坠落。

簪子拔出来的闷哼声中藏了多疼的痛啊,望着主子的背影,兔兔无法想象她瞧不见的那边,烛火投到一副怎样挣扎的脸上。

烂烂低头看着这个通往心脏的小洞,鲜血像火山岩浆一样涌出来。

拿着簪子像插肥肉一样把带着小火苗的蜡烛戳起来。

在炽热的火焰中心,白色的融蜡像牛乳一样流动。

烂烂斜拿着簪子,在冒血的洞口附近扫动,仰着脖子就是不知道喊疼,豆大的汗珠冒上了额间,就是没掐出一滴泪,只有胸口的血还在流。

小心脏果然生命力旺盛,蹦跶的老活泼了!

只是,止不住的血就是流逝的生命!

想要活命,就必须对自己狠。

烂烂咬着牙,拧紧了眉头,白色的蜡泪无声无息地落下,砸在血口子上发出滋滋的声。

“滋滋滋……”整个屋子安静了极了。

疼痛却在烂烂的心里咆哮着!

“格格,你在做什么?”兔兔起身,绕道烂烂前面,看到闪烁的烛火下血湿了一片。

而蜡泪如同细腻羊脂膏般堵住了那个本该冒血的洞口!

兔兔咬着牙,残忍如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吸了一口气,眼泪在眼珠子上溜溜地打转。

血流已经封住了。

烂烂将手上的钗子连着蜡烛丢到地上,火苗寻着酒的踪迹攀上了桌子,椅子,柜子,帘子……

火葬开始了。

“我们走。”

烂烂拉着兔兔的手往后门离去。

两人前脚一走,前门就丢进来一个人。

她的眼睛睁着亮着,却不再动了。

谦清阁。

灯火明亮,弦乐冉起。

“四爷。”烂烂作揖道。

手一抚,弦止,他头也不抬道:“你办好了?”

“办好了。”烂烂也不拘束,捂着胸口,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伤口还在发疼,嘘了一声,面色难看的要紧。

月上树梢时分,富察西就回禀道府里失火了。

用得着猜吗?不就她说的办法嘛!

一把火烧了,销声匿迹,她可真干得出来啊!

“你把你那个小院烧了?”四爷漫不经心地问。

“嗯。”烂烂坦坦荡荡地回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放心,烧的一干二净。”要是条件允许,烂烂还想拍着胸脯说这话呢。

“一干二净?”四爷拨了一根弦道。

“没人救火啊,等明儿一早肯定是一废墟。”烂烂答道,神情笃定地仿佛已经见到了那片废墟。

没人救火?打更的是吃白饭的吗?

“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没人救火?”烂烂问道。

四爷不语。

“我告诉你吧,年氏故意支开人的。”很明显,她刚刚说那话就是要引出下文的。

“我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吗?”烂烂又要勾起四爷的求知欲。

“谁?”四爷抬眼问道。

“年羹尧!”烂烂骄傲地说,仿佛她比年羹尧还了不起!

好大的口气,胤禛都娶了他妹妹也没见大舅子有一点点归附之意,区区一足不出户的女子难道比他还有能耐?

“口若悬河!”胤禛嗤笑道。

“你别瞧不起女人!”烂烂捂着发疼的胸口切齿道,“有时候要一个人投靠不一定非得低声下气去讨好他,反而是捏住他的软肋事情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水到渠成了。”

“人都很贱,你越讨好他,他就越得寸进尺,分毫不买账!”

这话是真理,他这个大舅子确实屡次三番不吃敬酒,送过去的东西不是原封不动地退回,而是弄坏了再退回。

忒不给面子了!

“嘴上功夫说的很在理,实际呢,你凭什么搞定他?”四爷一脸蔑视道。

“敬酒不吃,就灌他吃罚酒!”烂烂举起茶盏,给自个儿斟了杯茶,如饮酒般灌下肚,玩了还巴喳巴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