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庭的灵力太过浓郁，疯狂向她并无丝毫灵气的经络涌去。

凌霄吐出一口血，五脏六腑都是灼烧的疼，像是一把带着倒刺的利刃在不断翻搅。

她以疏竹撑起身体，双腿盘坐，从头修炼。

从修为一无所有到再次回到神格半凝聚的状态，不过五十年。

凌霄叹了口气，走出洞府。

巫黛听说她出关后，赶过来看她，却发现眼前凌霄的修为仿若隔了一层雾，只能瞧见巨物般的轮廓，具体如何，却看不分明。她与凌霄并非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况且有些人对功法讳莫如深，她并未多问。

凌霄冲她点头：“戮仙门近来如何？”

巫黛想到什么，嘴角抿起一个小小的笑。

“我们在他们转世前使绊子，只是未对他们造成生命的伤亡，碍于你的实力，并不敢对戮仙门出手，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巫黛顿了顿，轻声道：“还有人想要拉拢我对付你。”

“那你意下如何？”凌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双手抱着疏竹，看向巫黛。

巫黛摇摇头，拨了拨遮眼的头发：“我与你约定好了的。”

凌霄并未说什么，只是对巫黛伸出手：“走吧。”

越到后来，凌霄闭关越是频繁，她的修为在巫黛眼中，也由隔着一层雾到尽数收敛，就像是空气一般，甚至无法感知到她的存在。

其他人或许会认为这是返璞归真，但巫黛却知道，这是凌霄的修炼出了问题。

这在她愈发频繁和缩短的闭关中亦可以看出。

这种现象直到凌霄再次闭关。

对于自废修为再重修这件事，凌霄已经过分娴熟。

正当她准备再次废掉自己修为之时，却停住了。

她站起身来，握住疏竹，看向眼前。

眼前却出现了一道漆黑的漩涡，即使隔着数步距离，凌霄都能感觉从中溢出的过分浓郁的死气。

她挥出一剑，漩涡的口子却被撕裂得更大了些。这下凌霄彻底不敢妄动了。

她自己独身一人就罢，但这是戮仙门。

漩涡中出现了一团白色的雾，雾气不断外涌，遍布了她的房间。

眨眼间，凌霄已经将她的房间内迅速布上了封闭阵法。

白雾不断凝实，漆黑的漩涡也淡去直至消失，凌霄的手握着疏竹不敢有丝毫放松。

一双纯白的眼睛看向凌霄，若非有如实质的视线，眼睛几乎要与白雾融为一体。

凌霄并不喜欢这种视线，仿若将她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她正准备杀了这团东西，白雾却开口了。

“你要成神了。”

凌霄的手顿住了。

“我可以暂缓你成神的速度，只是你要救我，我叫白离。”话音落下，金光笼罩住凌霄与面前的白离，他已经变成了动物形状，似狼又非狼，有九尾，除了脸上的白色眼睛外身体上亦有数只眼睛，只是被白色长毛盖住。

凌霄知道，这是大道应许了他的承诺。

金光散去，眼前的白色东西彻底化为少年形状，与他的原型不同，少年黑发黑眼，左眼前带着单片眼睛，看上去颇为文弱。

他以一种闲适的姿态盘坐在地面，对凌霄毫无防备地伸出苍白细弱的手：“我没力气了，拉我一下。”

凌霄无语，她伸出疏竹勉强算是拉人。

眼前人却如同镜花水月般被疏竹穿过，荡起一片涟漪。

凌霄：？

“我都忘了，”白离扶额，“我的本体不在此处，喂，既然你不想成神，我也不想成神，那把你的半身血肉给我吧。对了，我来自冥。”

凌霄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不知说什么才好。

结局就是，凌霄的身边多了一只叫白离的少年。

他一副文弱模样，却好似知天下事，就连神庭的密辛都能说得一清二楚。凡事只看心情，以及凌霄的命令。

大抵是初见时白离已经足够让她震惊，之后他的种种事情在初见之下都显得平常起来。

凌霄在感情上实在算不得敏锐，过分猛烈的感情她会本能回避，但若是温水煮青蛙，等到发觉的时候，她已经被煮熟了。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变的，亦或是白离是由她的半身血肉组成，相处起来便如同与自己相处一般。

人怎么会排斥自己呢？

因此在白离贴上来说“试试吧”的时候她也只是默许。

关系改变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并无多少区别，只是唯一的烦恼就是——

她停滞已久的修为又开始增长。

白离的身体是她的，只要她有一丝修为，她都可以彻底掌握。

凌霄并非对白离没有戒心，只是她对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太过自信。

却忘记了，巧妇难为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