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对凌霄闹出的乱子一无所知：“要我见证你与万俟家主的比试吗？”

凌霄喜欢比试，但她喜欢的仅仅是有反抗余地的比试。

在她感知到璇玑的那一瞬间，五感便瞬间被璇玑所剥夺，所能感知的只能是她。

这自非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只是璇玑在此时的她眼中确实过分强大。

凌霄并不会认为自神庭建立起就统治神庭至今，甚至以转世重修作为牵制诸位仙佛条件的璇玑会如同她表现出的那样和善。

她摇摇头，视线与璇玑不闪不避：“想必您也知道我此行为何，我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极其护短，若再有不安分的爪子伸向戮仙门，不管爪子的主人是谁，我都会剁掉。”

璇玑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笑，她看了看万俟家主一眼，轻声说：“听到了？”

万俟家主的头低得更低，他后退一步，压弯了腰：“是。”

璇玑向外走出两步，在彻底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凌霄，轻轻地、像是感叹一般。

“你真可爱。”

凌霄目送着璇玑彻底离开，握着疏竹的手终于放松下来，后知后觉发现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巫黛是蛇，璇玑却比她更像蛇，窥伺在暗处的、蛰伏的、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凌霄无意再做纠缠，只留下一句：“我的话无论对谁都作数，劳烦转告，不转告的话。”

她扯了扯嘴角，竟然有了几分少年的活泼：“随你便。”

万俟家主看着她们走远，拿袖子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喃喃：“这一个两个的，以后是消停不了咯。”

有压力就有动力，璇玑无疑给了凌霄莫大的压力，回到戮仙门便开始闭关。

神庭体面已久，即使凌霄如此下他们的面子，哪怕再恼恨，他们也要作出无事发生的样子，脸面撕破是不可能的，这不体面。

最多也只是暗中下一下绊子，奈何凌霄余威尚在，连绊子都使得拖泥带水，像个笑话。

凌霄在未央界是天才，这并不意味着她飞升之后便泯然众人，她在神庭中，资质依旧是数一数二。

否则也不会出现神庭因对她过于忌惮，连孕育她的世界的天门都关闭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凌霄单方面的猜测，关闭飞升之门，另有他因也未可知。

修炼于她并不困难，难的反倒是压制修为。

凌霄内视，看向她的丹田中已经逐渐凝聚的赤金的一团云雾，不用任何人说明，仿若天生被刻在脑中。

她清晰地知道，这是未成型的神格。

凌霄并不因此高兴，她十分冷静，甚至惶恐。

神庭的历史虽有一段时间的断代，但凌霄却知道，再往前回溯到洪荒的时候，是诸神的时代。

如今诸神早已寥落，只剩下一个只闻其名的青冥神尊。

就连巫黛也未曾真正见过神尊。

祂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诸神又是去往何处？

无人告诉她，凌霄却有猜测。

在涉及自己性命问题上，凌霄向来谨慎。

她这次闭关闭得格外久，久到巫黛都在她出关时来询问了她的情况。

当然所谓的“久”只是相比她往常的闭关而言，在神庭，她此次闭关的时间实在再正常不过，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短暂。

至少巫黛在看到她修为又升了一步时，微微抿起一个微笑。

这并非她不真诚，只是她已许久没有效果，嘴角抿起一个弧度于她已是极大的情绪外露了。

凌霄垂下眼眸，并未说话。

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天才，并为此感到骄傲与庆幸，至少就闭关来说，无数人闭关不过是绝望下的挣扎，但于她来说，闭关就意味着突破，不过是突破多少的区别。

从闭关到突破，于她是既定的因果律。

但此时，她头一次为自己的天才感到惶恐。

这种速度，难道当真不是揠苗助长？

就连巫黛她也并未说明，她此番闭关，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用来突破，剩下的三分之二之间，她都是想着如何将修为再次压回到闭关前的状态。

好在在未央界时她已经习惯压制修为，如今修为虽千差万别，甚至到了量变引起质变的程度，但也算是有些共通之处，让她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凌霄只是道：“我以后会经常闭关，戮仙门行事可再嚣张些。”

虚张声势的招式虽然老套，但有用，尤其是在无限趋向保守的神庭。

那之后，凌霄果真开始频繁闭关。

修为攀升并非她所愿，凌霄望着丹田内已经彻底凝实的神格，其上不断有繁复的花纹出现，就差最后一步。

凌霄深吸一口气，她狠下心来。

她彻底废了自己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