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 这是李元夕在看清房内所设时想到的第一个词。不过是没有见礼,那胡夫人居然就要如此戕害于她,可真是最毒妇人心。 但她怎么敢呢,如此明目张胆,毫无顾忌? 李元夕跳下躺椅,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胡夫人所依仗的,一是胡推官的权势,二是女子含羞忍耻的退让。想通的瞬间,李元夕也确认,胡推官一定有罪孽在身,夫唱妇随嘛。 “不知她害过几人?但今天遇上我,她可要倒霉,因为巫女专会除魔伏怪。” 李元夕迅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寻找趁手可用之物。 她发现这房间不大,竟还是个套间,就在躺椅对面有三扇透雕槅门,推门进去,只有一把玫瑰椅。 好怪异。可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李元夕合上槅门,继续找寻,待打开衣橱时,看着那五颜六色的各式衣衫,顿时有了主意。 她从衣橱里拿了一套黑色道袍套在身上,又拿了一套同她身上同色的青绸曳撒,扔在床上,然后便在躺椅上坐好,等待人来。 很快,院门被推开,有人款步走了进来。李元夕抬眼向窗外一瞥,又惊又喜:来的居然是胡夫人,这可省事,不然她还要去寻她。 李元夕起身,闪在门后,待胡夫人进门,一掌就击晕了她,然后给她卸了钗环,换上曳撒,卧放在床上。 做完这些,李元夕悄步出房,轻轻跃上屋顶,隐在梁后偷看,只见秋香等在院门外,正冲着一个疾步走来的男子招手:“长喜,你怎亲自来了?” 那男子坏笑道:“鲜桃第一口,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快去吧,夫人等着呢。” “放心,一定让夫人大饱眼福。” 听到这里,李元夕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好不恶心。她掏掏耳朵,屏蔽二人乱语,转目四顾,这才惊觉不知何时晴空已被阴云堆满。 须抓紧时间,快快找到博方。 既然有此等密院,那么博方被关的地方也不会太远。 李元夕推测着,便溜下屋顶,跳进后方的院子里。这院子空空荡荡,无有人迹,但李元夕鼻子一紧,淡淡的血腥气激了她一个寒颤。 是人血。 李元夕立刻循着血气去找,移时,就在这院子后面,一墙之隔,她看见了一团血污。 一个断腿断手的男孩趴在地上,蚊蝇在他周身乱哄。 “博方——” 李元夕试着喊了一声,那男孩肩头一颤,艰难地扭过头来,被污血糊住的眼睛睁不开,两片干裂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但李元夕已听懂了他的问话,“你是谁?” “我是博安的姑姑,我带你去找他。” 按照计划,李元夕来赴宴,主要是探路,救人需放在夜间进行。可在看到博安的第一眼,李元夕就改了主意,她要立刻带走他。 李元夕脱下身上的道袍,把博方裹好,然后她跳上院墙,确认墙外只是条小巷,无有行人,便把博方背在身上。 “忍着点,咱们这就走。” 话音未落,院门外传来男子的嬉笑声。 “你这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一个烂污货,也不放过,啊!” “脏嫩嫩,晓得不!保你试过一次,永生难忘,嘻嘻!” 背上的男孩抽搐了一下,李元夕拍拍他的肩头,低声道:“不怕。” 说着,她拔剑在手。 “嚓嚓”,门锁被打开。李元夕盯紧门扇,她决定了,今天谁敢拦她,她立斩不豫。 忽然,紧密的锣声传来,接着就是一阵乱嚷。 “抓贼啊,别让他跑了!” “胡大人说了,抓到贼人,赏银百两。” …… “走吧,先赚银子。” 听见院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李元夕不再耽搁,收剑后立刻背着博方越墙而出。 与他们一同落地的,还有泼天大雨。 秋雨如刷,把街上的行人扫了个干净。李元夕两人也给淋了个透湿,好在道袍宽大,把博方遮得严实。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一个背着大包袱的人,在雨中狂奔。 李元夕足下疾奔,脑中疾思。 虽然她家有密室,可她无法一直待在家中照顾博方,因为她还要继续查证,且万一胡推官怀疑到她头上,那么她家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须得寻个胡推官一时想不到的住所,还能好好照顾博方。 思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