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2 / 2)

赵溯话毕又从袖中拿出书文,“这是高大人为压下鸠县疫病消息,组织人活埋鸠县百姓的证据。还有暗中挡下为鸠县递折子禀报鸠县惨况……”

江扶风见高禄并未在金殿之中,只怕此时已在府内焦头烂额。

而赵溯又沉声道:“以及鸠县县令前些时日为逃出京城,是睿王殿下至城东欲用皇权为其放行。彼时守夜的禁军皆可作证。”

此言一出,皇帝拧起了眉,朝中各臣纷纷望向前些时日风光无限的睿王。

睿王当即上前辩解着,“回父皇,儿臣当时只是应高大人所请,让他女婿出城。他言之于儿臣,他女婿落下了重要之物于外,需尽快取回。儿臣当时并未多想才于城门处维护了他女婿,哪像他竟做出这般恶事!”

随后睿王跪于地,洪厚的嗓音荡于殿内,“儿臣正想请命,对此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还当真是断腕保命,江扶风暗自冷笑着。

随后江扶风亦出列,朗声对皇帝道:“启禀陛下,去年鸠县县令呈上来的考核之中有提睿王殿下巡视过鸠县一事。微臣亦是怕冤枉了殿下,特意复盘了鸠县疫病爆发之时与他所提的睿王殿下至鸠县的时间点,发现殿下是在此后去的。”

她刻意强调着,又予以睿王最后一击,“也就是说,殿下是知晓鸠县的实情的。”

举众望向睿王的眼神各异,睿王面不改色地驳斥道:“本王当时去那里只是为了为父皇分忧,巡查京城四周县辖之况,根本没有察觉鸠县还隐瞒了此等之事!”

“好了。”皇帝扶额打断了睿王还欲言说之话,却是话头一转,问着一言未发的晋王,“皇儿近来没有什么想奏报的吗?”

晋王垂眉答道:“回父皇,儿臣近来于府中闭门反省,审察自身与苦思恤民生之路,故未有奏报之事。”

皇帝对晋王宽厚一笑,“朕听闻你带着扶摇书斋的才子们教百姓们识字、写药方,极大的普及了百姓们对于疫病的防患,为此次疫病来回奔波。甚至还配合陆爱卿整合禁军选用,守卫好了京城。朕心甚慰。”

“若论功劳,那药方是江侍郎与扶摇书斋出的力,整合禁军又是陆丞相主掌大局,儿臣实在不敢当。倒是我管教府内下人无方,险些出了事。”晋王诚惶诚恐答着话。

而明眼人都能听出他话中意味,比起睿王在皇帝病中张扬摄政,晋王这番埋头苦干却被冤在府受禁闭,论谁也不禁对晋王生出几分同情。

“你倒是一直都让朕贴心。”皇帝说着,瞄了眼面色已是极为难堪的睿王却是欲言间未出声。

赵溯见此前话头被挑了过去,又急着问道:“陛下,关于鸠县一案……”

皇帝挥了挥手,简明答道:“褫夺高禄官职,依法处置。”

“可睿……”赵溯还未说完,见着晋王投来的目光又憋了回去。

随后皇帝扫视着其下各官,俨然道:“这次疫病弄得京城乌烟瘴气,各爱卿都辛苦了。应有的赏赐,朕会明发旨意于各府中。退朝吧。”

散朝出宫的路上,赵溯止不住地对晋王道:“陛下怎么就这么袒护于睿王?虽说今日陛下对晋王殿下的态度显然是好的,但就鸠县一案上,真是让人费解。”

“殿下才被睿王冤枉封锁了府门,陛下这时有所怜抚也是应当的。至于睿王那事,其实没有实证可以定他罪的。那疫病发生时间可以模糊化,睿王巡抚所见也无人知。”江扶风说道。

赵溯有些泄气,“那江大人朝堂上的启奏岂不是无用功?”

江扶风摇摇头,“除了皇上的裁决,还有朝臣的心思,百姓们的想法。我把这事说出来,人们自己会去衡量。晋王殿下正是韬光养晦,需人心所向之时。”

而后江扶风出了宫城未远,便听侍卫疾步赶来,“少主,扶摇书斋接到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