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时,朝廷颁布了允许女子参加科举一事,顿时京城内物议沸腾。与此同时,是更多女子入学扶摇书斋,这其中潜移默化之影响不言而喻。
扶摇书斋内,秋风瑟瑟间,江扶风双手端着热茶递予陆恒一,又不禁感慨,“先生,您当年为女子争取科考的苦心没有白费。”
那年陆恒一察觉杨时琢之才并悉心培养之时,便费尽心思为其铺设科考之路,只惜还未有机会争取,杨时琢就故去。
陆恒一接过茶,捋了捋胡须,遥遥看着微蒙的天光,“眼看着我朝将有另一番新天地了……女子的科考之权,看似无关紧要,但却是男尊女卑传统观念破除的开端。”
江扶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天下人尤为重视文试科考,如今女子拥有了与男子一样的权利,一旦参考入围,便能极大提升自身地位。而亦会有很多人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私塾读书,非是将女儿当作嫁人的工具。”
陆恒一抿着茶,目光悠长,“这对于天下与朝廷纳贤皆是好事。唯有读书才可增长学识,脱离愚昧。在此变革之端,学堂教学与师者资质也需着手。”
江扶风微微垂首,“晚辈明白。多谢先生提点。”
随后江扶风回书房之际,见等候多时的暗线朝她递来一封信。
“是柳郎的信么?”江扶风不由得扬起了唇角,目光所及瞧着那信上隽秀的字“吾妻江扶风亲启”,连着拆信之时眉眼处皆噙着喜色。
“还有这个,柳大人要属下交给少主。”暗线说着,呈上了一锦囊。
江扶风入屋将其打开,见着那锦囊之中是为一红线编织而成手链,其中心悬坠之处是一颗红豆,尤为灼目。她指腹摩挲着那红豆之时,察觉其上似有刻痕,便见那红豆间依稀有着两个字:扶风。
继而她瞥见锦囊内还有一字条:为夫刻坏了好些红豆,始才得此。编绳是同淮阴城的老妇学的,她言此乃相思,望夫人喜欢。
江扶风面上的笑意久久未散,她似是能想象出柳臣笨拙刻字与讨教老妇的模样,凝睇那红豆之时心头亦被其触动着。
江扶风走至案处,托着下巴再拆出信细细看了起来:见字如晤。夫人可好?天渐寒凉毋忘添衣。近楚州平顺,河堤重修,渔船无碍,百姓安乐而衣食足。此次来信为一事,上回夫人予我之楚州大小官吏人员详略,几无错漏,唯有一名为‘吕清平’之人出入较大。为夫查其许久,觉得甚为蹊跷,故以信告夫人,唯恐其中未有细察之处而误事。
江扶风渐敛起神情,指尖搭着桌,问着系统:“你这系统该不会坏了吧?”
只听系统愤愤不平地答道:【怎么可能?宿主你居然质疑我的专业程度,我心好痛!我勤勤恳恳为你操劳这几年,什么时候出过错……】
“打住。别加戏,好好说话。”话还未完,江扶风打断了系统,“我记得吕清平,你当时检测出的评价是,为人细致,善察民生?”
【差不太多。不过以柳臣事事谨慎的样子,看来这个吕清平和我检测到的评价差的不是一般的大。】系统答道。
江扶风垂眉再瞧着信上内容,俨然道:“要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写信告知我这事了。我从来未跟他提及我这检测人才信息的功能是怎么来的,他也不曾问过我。如今这百试不爽的功能忽然出了差错,只怕柳臣是担心我这里出了什么问题。”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出错!我方才又检测了一番吕清平,得到的结果也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系统的电子音听起来尤为激动,莫名多了几分滑稽。
江扶风翻了个白眼,“你还有人格啊?”
楚州,淮阴城江边。簌簌风起落,不时江潮涌动,拍着岸上石砾。
一众百姓围在此处,其前江水漫过间是为一人尸身,那尸身已被水泡得发胀且皮肉模糊,瞧不清其本来面貌,嘈杂之声一时覆过阴云。
“这该不是是陈家那个好几天没有回来的老二吧?怎么会成这样了?”
“不应该啊,陈家老二最通水性了,就算是出船遇到了事也能够游回来啊。更何况最近江里天气也不差,不至于出事吧……”
众声猜疑间,一老叟压低了嗓音,对一小伙子说道:“我听说啊,是江里又出现了水鬼。”
接而是年轻人惊恐不宜的颤声,“水鬼?那、那东西不是几十年前被咱们老祖先给灭了吗?难不成又回来了?”
老叟摆摆手,朝着那年轻人嘁声道:“都说了是水鬼,怎么灭得了?也就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有见识。”
“都让开,都让开——”
随着杂乱的步伐与高声的命令而至,官兵拨开了围看的人群,迅速封锁住了江畔。
不远处,柳臣皱起眉望着官兵处理的尸身,“这是最近第三起出船而丧命的案子了吧?”
沈故正俯身在岸边查探着什么,随后他起身答道:“是的,第一桩是出船载客的当地人,也是这般失踪几日后在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