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书府媳妇,江扶风。”
女子却未自我介绍,径直走了过来,目光朝着那池间而去,“所以你方才在看什么?我见你一人待在这里许久,都不曾挪动过。”
她话中意思是她已于暗处注视自己许久了么?江扶风不知其身份,也不愿多说什么,故而指着那不远处的野鸟胡诌着,“春日水暖,万物相傍相依,我见那池中戏水的野鸟却孤零一人,未免有些同情罢了。”
而女子若有所思地循她目光看去,半晌后得出的结论让江扶风一时语塞,“夫人缘是在害相思啊……”
罢了,既是不熟,她如何认为就如何认为吧。是以江扶风回她微微一笑,正欲找着由头脱身之时,便见一道身影从女子身后的亭台现出,其步伐匆促,直直朝着女子而来。
“如宁,王妃的猫又跑厢房的梁上了,怎么哄都不下来。王妃心急如焚,久久没见着你影儿,托王爷唤我来找你去救猫……”程遂安远远地喊着,却是在见着程如宁眼前的江扶风时,面色变得惊惧。
“是是是你……”程遂安结巴着话,当即缩在了程如宁身后,本就身形魁拔的程遂安此番在纤瘦的程如宁后,显得格外滑稽。
“程公子,别来无恙啊?”江扶风故意拖长了语调,笑吟吟地望着他,她如今可是有程遂安交白卷的把柄。
“兄长,你一个大男人,躲在我身后做甚——”程如宁蹙起眉说道,话音未落之时,她已是把手臂微抬,以肘狠狠撞在了程遂安胸前。
接下来江扶风只听程遂安痛呼声里,程如宁猛地回身抓着程遂安的肩膀把他整个人翻到了前面。
江扶风不禁暗自咋舌,这程如宁凶猛如斯,和方才与自己搭话的女子,真是判若两人……
程遂安仍在捂着胸狂叫着,“如宁,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能不能对我手下留情啊?兄长这脸日后往哪里搁啊?”
“我去王妃那里救猫了,你们慢聊。”程如宁拍拍手,看着程遂安与江扶风二人,临走前又在深深瞥了程遂安一眼,“眼光不错啊兄长,就是人家有主了。”
程如宁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江扶风亦是听得一清二楚,而不待她解释什么,程如宁已是疾步离开了池边。
继而江扶风望着喘不过气的程遂安,“我听说程侯爷下月会去旁听清谈会,正好扶摇书斋也会前去,届时他问起我你落榜一事……”
“打住!”程遂安义愤填膺地望着江扶风,“士可杀不可辱!您若是用这种招数逼我,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江扶风轻笑了一声,起步欲往程如宁方才离去之处,“那我去和程小姐说说去。”
“我错了。”程遂安当即变了脸,哭丧着面对江扶风道:“要杀要剐,您请便。”
江扶风无奈地看着他故作“英勇就义”的模样,“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行。”
“你此前在扶摇书斋,主要是和什么人一起?”
程遂安挠挠头:“之前学堂不是江黎的嘛,他经常带着我们一众世家弟子逃课,出去花天酒地。”
江扶风又问:“在学堂上课时,主要做什么?”
程遂安别开了面,看向一旁的树荫,“睡觉,因为我……咳,晚上都去喝花酒了。”
江扶风凝视着他好一会儿,“第三个问题,若我邀请你回扶摇书斋,并保你在侯爷那里不露馅,你会接受么?”
程遂安错愕地看着她,“您这?这是何意?”
江扶风眯着那如狐的眸,嗓音轻飘飘得似漫天的柳絮:“程公子,前两个问题,你都在撒谎。江黎确实是带人逃课花天酒地,但你好像忽略了我是江黎的妹妹一事。我所知晓的是,他和你并不熟,说明你只是偶尔为了伪装自己合群,跟着他们一块儿。以及近年自书斋内高墙隔断,先生就不再为这些无心学习的弟子开课,你在哪里睡的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