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簌簌的声响传来,跃动的火色掠过重重身影。江扶风瞄眼见着檐下迅速踏来的守卫,自己与程遂安已是被包围。
程遂安面目凝重地接连而来的守卫,旋即他暗自估摸着数目与逃出宅邸的路径,“少主,一会儿抓紧我,我带你冲出去。”
江扶风却是垂眼盯着身在的青瓦,咬了咬牙,接而竟是以手肘为点猛地下撞。
瓦片碎声跌落间,江扶风破开了那屋檐一角,而后她拽着程遂安便踩开残瓦往下跳。
“啊啊啊——”
惨叫声里,程遂安猝不及防地被江扶风拉下了檐瓦,一阵四扬的尘土与跌落的碎瓦覆满俩人一身。
而江扶风察觉自己似乎压着了什么人,她好一会儿才挪动着疼痛不已的手肘,艰难地爬起身,抬眼已是见着宋无垠面色铁青地俯视着她。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宋无垠沉声问着,而眼下他与百越苟且之事已被江扶风与程遂安探听,那眼底浮现出的杀心昭然若揭。
“哎哟,可疼死我了,少主你下次好歹提前通知我一声。”程遂安揉着屁股,语调里还带了些许委屈。
江扶风始才发现自己身下压着的人,应是此前同宋无垠交谈的百越人。这人好巧不巧被坠落的江扶风给砸晕了去,而那怀里揣着一书文露出了半身。
她躬身拾起了书文,粗略翻阅间发现这其里皆是瀛洲与百越之间往来物资记录。
“大人!”屋外的守卫已冲入正堂,堵住了周围,待着宋无垠发令。
宋无垠阴着脸,高声命道:“这二人偷入官员宅邸欲行不轨,给我拿下他们——”
随后守卫尽数拔刀逼来,程遂安挺正着身护在了江扶风身前,拔出腰间别着的匕首同纷至的守卫们交手着。
光影乱迭的间隙,江扶风背靠着程遂安,眼见着一摸着暗处绕道袭来的守卫拔刀砍来,她瞥了眼脚处昏厥的百越人,当即抓起他衣领对着守卫的刀刃,向远处冷眼旁观的宋无垠喊道:“大人,你若不放过我们,那这人就活不了了。”
听闻江扶风要挟之话,守卫手里的刀一滞,踯躅着步征询着宋无垠的意见。
宋无垠神色淡然,不以为意,“活不了就活不了,那边有的是人同我对接。我倒希望这个人死了更好。”
继而宋无垠冷声道:“动手,今夜这两个人一个也不许留!”
“少主,抓紧我!”程遂安偷得工夫回头对江扶风急声说道。
江扶风正是侧身避开守卫的刀锋,随后她捏着手里的簿子,抓住了程遂安的胳膊。
一拥而上的守卫提刀而来的势头尤为凶狠,程遂安以破竹之势单匕挑开数道落下的刀刃,反手回握住江扶风的衣袖,迅然往屋外大步流星地逃去。
此时宋无垠已是眼尖地见着了江扶风手里的簿子,脸色陡然一变,喝道:“拦住他们!”
江扶风尽量跟着程遂安的步伐,而周侧的守卫又如潮水般涌来,她晃眼之际,唯有混乱中手边抓着什么物什便往身后丢。
咣咚哐当摔砸的声响连连不断,也只是暂时拖住紧追不舍的守卫分毫。
而仅仅这正堂至大门的距离,江扶风见着程遂安只攻不守地往前冲着,身上已挂了好些彩,那匕首上的鲜血亦是滴着粘稠的殷红,又再厉然地搏向下一个扑来阻拦的守卫。
“少主小心!”
江扶风尚是分神之时,一守卫趁守卫退身之时借着视线盲区快步靠近,程遂安再度转过身执着匕首相挡,却是未来得及够着那从极度刁钻角度袭来的刀身。
那刀将要斩下江扶风的胳膊之时,程遂安放开了江扶风搭着的手,蓦地背过身把江扶风护在了身后。
月光似刃,破开惨白的光,顷刻血色泼开银芒,溅在江扶风面上,极为滚烫。
江扶风心脏骤停的那一刻,睁大的眸见着四处仍有守卫包围而来,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挡住了生路。
“少、少主……我没事,咳咳……我们能够离开,离开这里。我还可以……”程遂安气息急促,说话间血从唇畔间咳出,却依旧攥着匕首站直了身,面向了捉拿他们的守卫。
江扶风抿了抿唇,她不置可否,接而径自把手里的簿子塞到程遂安怀里。
旋即她郑重说道:“程遂安,我以扶摇书斋的少主身份命令你,带着这份瀛洲勾结百越发兵入境的证据,回到京城,向朝廷、向陛下揭露这其中的阴谋。”
“少主,你,你这……是何意?”程遂安勉力挡开前处的守卫,不可置信地望着江扶风淡然的神情,仿佛已经猜到了她欲做什么。
“楚州形势岌岌可危,百越野心深藏其中,你得尽快把这份东西送回京城。”
江扶风加快了语速,沉声说着,“若是晚了,让百越抢得了先机,我唯你是问。”
话音还未而落,江扶风几近用了全力把程遂安推向了大门处,却见程遂安犹有怔神,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