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 / 3)

一次两次了。

宋妗妗眼含释然,面容麻木,再看赫连元贞时一脸慈爱,“谢谢你哦。”

在边关跟手下直来直去惯了赫连元贞自是觉察不出的,猛地被妗妗突然的道谢他反而熏得面颊红扑扑的。

“妗妗客气。我推你荡秋千。”

宋妗妗是想制止的,可是下一秒她人已经上天了。

簌簌秋风刮着她的脸,原本慈爱的笑容凝固在她脸上。推背的力度一下比一下大,半空中宋妗妗回神过来时人都半个身子露出高墙外,隔壁学府路的街景一览无余。

在赫连元贞不懈地人造秋风的迎面扑簌中,宋妗妗对上一双明眸。刹那间,人停风止。耳边再无街上嘈杂,也没有元贞的说话声,只有心脏聒噪地嘲动。鼻间瞬间被熟悉的暖木香挟裹,霸道地灌满她鼻腔,窒息地令她无处可藏。

垂下视线,看回园子。一切再次跃动,秋千继续荡,风继续刮脸,元贞也继续在身后念叨他在漠北的趣事。街边那道白影却烙印在宋妗妗脑海。

秋千又一次拥抱高空,宋妗妗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她没再闪躲。

他撑着一把纸伞遮阳,但想来骄日依旧会不留情面地将他裸露的皮肤晒红。哪怕不用眼睛看宋妗妗也知道。

还是一身白衣,想来也是宋妗妗送的。

宋妗妗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张脸千千万万次浮现在梦中,那道身影熟悉到她光凭剪影和步态就能识得。

悲伤的视线洞穿空气,射入宋妗妗双眼。她自是不怕他。四目相对,不知光阴流逝几何。

看似漫长的对视终不过是秋千一起一落。当秋千再次升起时那道白影已然消失,这场对视终究是他溃不成军。宋妗妗心里清楚他若是想来宋家谁能拦得住,她要在他眼下搞些把戏也不过是他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右不过死局,她宋妗妗还能不活了?

头脑清晰而飞快的盘算着,半空中宋妗妗目光锐利似箭,无半点儿方才的儿女情长耽溺之态。是时候进行下一步,宋妗妗转头欲让赫连元贞放她下来。

秋千下,赫连元贞可不这样想。

刚刚他一次比一次用力而宋妗妗几次默不作声任由秋千越出墙外,元贞觉着妗妗这是默许了。稍稍用力气跟着秋千节奏嚯地往前一推。

于是宋妗妗话未出口便化作尖叫,刺破天空。

秋千嗡嗡绕树震动,千绳绷直,秋千板直接绕着和古树的枝干抡成圆圈。那系着秋千的树皮都被挂掉一层,哗啦啦掉在宋妗妗脸上。而宋妗妗呢——此时她自是随着秋千板一起做绕树圆周运动。

待秋千停下宋妗妗发髻不仅散了,而且头发都凌乱地好似树上的鸟巢。

笑吟吟地看着赫连元贞,宋妗妗却带上哭腔向园子外喊道:“姐姐你看他——”这话自然是对黎情喊的,因着计划黎情本来就是在后院的。

小时候赫连元贞就是这般欺负她,弄乱姨母给她绑地两个花苞头然后将毛毛虫放上去,说是他的御宠叫“毛毛”。宋妗妗害怕毛毛,也害怕弄死御宠的罪名,不敢动作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每每都是黎情及时赶到,掐着毛毛一脚撵死,顺带着狠狠拧元贞的屁股。拧得元贞又羞又臊,眼泪都掉出来,哭得比宋妗妗还惨。

后来长大黎情就不动手了,可是元贞也不知怎么越来越怕她。

不待宋妗妗的叫喊传到内院赫连元贞一掌就糊在宋妗妗下半张脸上,一改以往的灿烂笑容,他拿眼睛瞪宋妗妗。“别喊了,小姑奶奶。”

宋妗妗被捂得透不过气,脸蛋憋得通红。牟足力气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掰开他手掌也顾不上元贞疼不疼,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这厮没轻没重的,她从小习惯了。

小时候她体弱,左邻右舍的小姐都不跟她玩的,都怕磕着碰着宋家这唯一的嫡小姐。从小也就赫连元贞像提溜一只小猴子那样遛着宋妗妗不把她当做小药罐子。

“走吧元贞哥哥,这次饶了你。”

秋千荡过,两人也算是叙旧完。仰头一看天色,日头西斜,正巧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两人并肩向内院正厅赶去。宋妗妗回房重新梳妆,元贞去内院东厢书房寻爹爹喝茶。

掌灯时分,暖橙灯笼挂起,仆人如贯,花卉、酒水、佳肴一一呈上。

宋家夜宴,独独黎情缺席。

饭桌之上,父亲带着醉气频频与元贞举杯;姨母虽殷勤布宴,热度却不达眼底;赫连元贞心不在焉显然心思飞到了他处。

面上不显,宋妗妗将几人面色尽收眼底。她侧头,桃桃立刻迎上,随即俯身在桃桃耳侧耳语了些什么。声如蚊呐,难以被捕捉。

倒只见,向来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