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了(1 / 2)

戚明轩放在膝上的双拳捏得都快要碎了,怨目幽幽的用吊梢凤眸垂视晏无烬,心中早已将这位卑鄙小人唾弃了成百上千遍了。

暗离作为女子,更能切身体会宋弋清当年遭遇,这哪是什么情真意笃、流芳百世的痴情人佳话?明明就是狗皮膏药。

最烦死缠烂打还故作深情的男人了,他不会以为这样能让宋弋清动容吧?

戚明轩向来都是心直口快:“永宁王,恕我直言,您当年嫌人粗鄙庸俗、不知礼数,如今人待你礼顺恭谦,你又悔不当初。”

不知晏无烬当年推开那扇门时,想的是宋弋清毁了他精心绸缪的计划、对她埋怨居多,还是觉得她可怜,卷入皇权纷争?

“你们男人……”不对,自己也是男人。

“我们男人难道都向你这般朝暮秦楚吗?”

就是要讥言讽刺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

真是气死人了,这世上怎会有晏无烬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暗离托着手中的茶盏把玩儿,眼睑微虚摄人:“搭上大半条命救了个人,人非但不领情,还日日对她冷嘲热讽。”

“照我的个性,没让那人偿命就算轻的了。”

别说四皇子和六皇子为宋弋清不值了,暗离也为她不值。

如此大不敬的话,晏无烬却未介怀。

戚明轩说得还挺对的,人对他好脸相待时他不屑一顾,人离他远远之时,又开始鹤唳华亭,到头来还不是自作自受。

戚明轩了了心中一桩疑惑,也闲得再听晏无烬抚今追昔、曾经宋弋清对他多真心实意,而他又是多狼心狗肺的。

许是替宋弋清咽不下心中那口气,戚明轩要走远之时,还转身撂下狠话。

“物是人非,事事皆休,永宁王还是别感旧哀、忆往昔了,毕竟人确实对你没那份儿心思,原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人现在有人护着,自不会同你一样,视人如草芥。”虽然徐子澜没宋弋清厉害,也没永宁王权势滔天,但他对宋弋清可不会算计轻贱。

戚明轩回头同暗离和轻尘交谈时又是别样嘴脸:“想不到,宋弋清居然是长泽仙君的师妹!还是同根同系的。”

宋弋清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才知晓了宋弋清同永宁王的事儿,当下,戚明轩又对宋弋清和长泽仙君的事儿报以猜测了:“怎么从未听闻长泽仙君还有位师妹的?”

并肩而行的暗离旋即应声:“你傻呀,若你贵为济世仙尊,你会向人主动提及有一位堕入魔道的师妹吗?”

“这些玷污门楣、有损仙道根基的事儿,长泽仙君不以身正道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大肆宣扬。”

戚明轩:“也是哈。”

该说不说,戚明轩有时还挺愚笨的,跟永宁王他们这种人自是不同。

不过,痴傻点也不是弊事儿。

晏无邪也不知自己听完该如何,生在皇家,追名逐利,阴谋诡计,这些自是不可避免的,你不算计人,难免成为别人的棋子,正如他当年的天祖晏无珘。

好在天祖运气好,袭了晏无烬的皇位。

晏无邪谈不上多愤懑,至少不会像戚明轩那样,他维系着他一贯的自若:“所以,从始至终,都是你于她有愧。”

而宋弋清并无半分亏欠。

从墨澹至青阳这一路,他屡次出言不逊宋弋清。

什么朝三暮四、心思歹毒、魔教妖人,他都当面背面骂过,除了戚沢那次,宋弋清都未动容和反驳,他起先也只认为她是理亏,羞于辩解。

晏无邪:“宋弋清为何堕魔?”

晏无烬:“不知,自青阳一别,我也再没她的消息,倒是晏无珘与她有过几次书信往来。当年魔尊被封后,苗疆横行,她找过晏无珘借兵。”

“还有一事。”

晏无烬轰然疲乏,整个人一身死气,说话也沧桑了许多。

“若魔尊真是被归尘和轻羽剑所封印,她是归尘剑的主人,九州太平,人族安稳,有她的一份儿功绩。”

归尘剑?

晏无邪又想到了那日红尘客栈,有人问了一句,为何长泽仙君能一人执两剑?

或许即日起,不能释怀的不止永宁王一人了。

灯火映寥夜,这王府虽大,但却寂静无声,明明是金尊玉贵之地,却显孤零。

落雪阁内,阴暗不见烛光的庭院中,只见俩抹分外出众的白影。

宋弋清枕着手靠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假寐,白狐趴在她身旁,脸都快凑在一起了。

初秋的凉风吹落了一地的残花,宋弋清得少许桃花花瓣偏爱,树影婆娑,残影在泼墨流光月色下摇曳。

白衣飘飘之人,因身形单薄拢臂,又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从灰沉暗幕中倾泄而下,雨丝被风吹得倾斜,滴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