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生(2 / 2)

干净,里头的香烛也想是近期用的。

再是供盘。供盘上的血迹,初想到,不免同地上佛像上头的血迹看作一样,若是细看就得出不同。供盘上头的血是一大片,如同放上去过什么沾血的东西。

“啊————”

众人回头。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只一声。再无其他声响。

苏沐晴咽了咽口水。张继和江陇明是反应快的,已然冲了出去查看情况。

鼓起勇气捡起一还算是趁手的木棍,“别怕,凝之。我、我尽力保护你。”

苏沐晴诚惶诚恐缓慢挪步到门口。没看见后头谢临简无奈的低头轻笑。纸糊门纸早已千疮百孔,不必开门,外头的情况都能一清二楚。

院子里头,有用石头堆砌而成巨大的神堆。此刻神堆底下站立一身着红衣带着帷帽的不明人。不明人静静伫立,垂落红带随风,勾勒出身形。手自然垂落,持一把剑。手上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明人的脚底,赫然躺着的就是赶车的车夫。不明人所持之剑血迹滴落于地,砸出妖靥的血花。

江陇明颇为震惊,竟有人可如此云淡风轻的杀人,置人命于不顾。“你是谁?!”

不明人回身。眸子淡淡扫过张继和江陇明。

“不是你们。”

随后从脚下尸体跨过,踱步到二人面前。“哦?还有女郎在?那还真是抱歉,你的命,得留在这里了。”

苏沐晴惊叹住,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下一瞬,那人就挪到了自己面前。乃至于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

“这位女郎,初次见面请多包涵。”

红衣不明人身上带着浓厚的血腥气味。尽管见了不少,可作为法治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来说,还是有些超纲。

恐惧暂时让苏沐晴冷静过来。四周寂静。那人武功极好。真要杀自己,怕是三个人谁都来不及救命。

江陇明不知何时冲了上来,他自幼习武,反应过来也能对峙几招。

苏沐晴趁机跑走。谢临简起身,拉着苏沐晴躲在了佛像身后。

零零散散的月光散落在谢临简的身上,描绘少年的身形。少年俊秀冷冽的面孔半隐在黑暗中。

谢临简真好看。

苏沐晴不合时宜的想。

“绾绾?为何盯着我?”

苏沐晴被抓包,神色慌乱,一双眸子万分不自在的晃动。

“我…我看看这里没有没什么暗道之类的。或者后门。”

谢临简低头轻笑,眸子温柔似水,“绾绾想的没错。”

要死要死。苏沐晴庆幸如今并不明亮,否则定是会被看出来自己火红的脸蛋。谢临简撩人不自知,何时开始唤自己绾绾了。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出来,平白增添了缱绻。

但无论如何,她正大光明偷看谢临简这事不作数,她不会承认的。

虽是借口。不过苏沐晴也是真的想要找出个新出口来。正门走不了了。那人武功彪悍。怕是江陇明加上张继撑不了多长时间。她得寻一条活路。

“这里。”谢临简从身后墙壁一摸。手指微用力,墙面应声滑落。露出后面的墙体来。有一块奇异的凸起。谢临简按下去。从凸起开始,裂痕逐渐变多。地面开始震动塌陷。出现一一人宽左右的小洞口。

进去可能会死。不进去,怕是就死定了。

“你且先进去,凝之。”苏沐晴担心谢临简身体跟不上。自己把人救出来,本想的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给自己上一份养老保险。却不曾想,直接带人过上了朝不保夕,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打工人日常。同预料的相差甚远。

谢临简眨眨眼。苏沐晴以为他是害怕自己是让他去探路,刚要解释,脖子就被一片冰凉却带着温热的剑刃抵住。

苏沐晴才得了心思去看后头的情况。江陇明同张继躺在地上。虽未曾伤及性命,一时半会也难以恢复。

“快…快走…”江陇明的话显而易见的迟了。

她是不走嘛?她是走不了了。

“凝之,你……”快走二字还未说出口,便脖颈一痛,随机陷入黑暗。

苏沐晴倒进谢临简怀中。谢临简目光缓缓地逗留在那红衣不明人身上。刹那间,未来得及反应,本在红衣不明人手中的剑,就换了个主人。

苏沐晴被妥善安置,谢临简慢悠悠起身。身形站于淡光处。倏地笼上层嗜血的寒意。冰冷孤傲的眼眸偏生无意。

谢临简抬手抚上剑柄上铜制的铃铛。随后抬起剑尖。直指面前之人的胸口。剑尖轻落,自下活动。红衣人无法阻拦,发出痛苦的哀嚎。

血珠溅落于谢临简的白袍上、脸颊上。顶着微弱的光,半张脸陷入黑暗。双目陷入赤红。精芒掠眸,残冷隐含。开口如同罗刹恶鬼,一字一句道:

“你刚才说,要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