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生(1 / 2)

夜色暗涌。凝重的仿佛要坠落下来。

月色明灭可见,投射诡谲怪诞的阴影。风雪迷漫处,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前路未明。是死一般的寂静。

砰————

马车应声而停。坏了一个车轮。再难行进。

驾马的小厮忙匆匆查看。手脚都是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天气又冷,坏了车是大事。

斜靠在谢临简肩头的苏沐晴惊醒。一双明眸眨了又眨,疑惑不解。揉揉酸痛的脖子缓缓起身。

外头阴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马车承受不住重量,车轴卡在地上的破洞。

苏沐晴没出去。仍旧坐在里头,替谢临简轻轻砸砸肩作为报答。

此刻出去不是好事。毕竟马车是坏的。出去了也是坏的。坐在里头还能好好考虑。

江陇明有些坐不住。第二日有朝参,入仕以来,他从未缺席。若是如此下去,怕是赶不回去。

为人臣者,每日朝参是基本。

“我去瞧瞧路去。”张继起身。此处荒郊野外,最不缺山洞之类,他去寻一寻可供休憩之处。众人也好缓缓冷气。

张继带东西很是齐全,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来。自顾自去探路。

苏沐晴无聊,对面坐着江陇明。气氛压抑的过分。好歹还能在谢临简这头呼吸。

谢临简从上了马车再未说话。盯着手中那小盒子出奇。

“不对劲吗?”苏沐晴说着从怀里掏出白瓶来。是她特意让府里的太医配的。中药搓成丸子。吃起来更方便些。“该吃药了。我带了蜜饯。吃完了用些蜜饯。”

江陇明像是见了什么了不得,鄙夷的看着苏沐晴。

谢临简礼貌接过,回道:“无他。只觉得有些熟悉。”

————

四个时辰前。

五人望着盒子出奇。本以为打开里头有些什么,却只有一个枯了的玉兰花瓣。花瓣枯黄。触及即碎

“这是何意?”

江陇明抛出问题。却无人能答。一个拼接的尸体,一个奇异的长簪,一个精巧的盒子,一瓣脱水的干花。

风马牛不相及。竟成了线索。

张继看了许久,道:“这花瓣,只有一个地方有。上京的气候并不是这种花的生存之地。因而也只有那处,有一小片。”

“哪里?”

“城外西走一百里。”

————

外头雪停。只余悠悠风声。

谢临简仍旧一言不发。苏沐晴对此见怪不怪。谢临简是不爱说话的。若不是非要回话。怕是你把他放在哪里,他就能在哪里安安静静带上一天。哪怕只是发呆。

张继带着满身寒气回来,面色不是太好。“不远处有一破庙。里头虽然破旧吓人,还是可以歇脚。”

众人弃车前行,好在不远,并不觉得疲惫。

这个古庙很是怪异。花椒色墙皮破败不堪。庄重严肃的佛像金身破碎露出土泥的胚体。烛台经久未用,灰尘积压。几片瓦片不全。雪悠悠落下。砸向中央慈眉善目的佛像。

众人身形隐藏在黑暗中,心跳都漏停半拍。

月光打进来。本该雪白一片的地上,干涸红褐的血迹斑斑点点。延伸到佛像低垂的手上。地上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散落的稻草碎布,狼藉不已。

垂落的红布随着风势摆动。阴森诡谲,艳丽怪异。

房梁上被人系上了一串铜铃铛。叮叮当当,不断作响,声音在不大的古庙回荡。光怪陆离。私低语。似呢喃。

见此众人都不敢妄动。张继不以为然。他从上京飘零。义庄、乱葬岗都不知住过多少了。火折子还没灭。烛台上还有未光的半截短蜡。

点了灯。此处看着亮堂些,有了些人气。

“都别怕。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怪力乱神。莫不是咱们幸运,还能让咱们给遇见。”张继边收拾东西,边贴心提醒。

“坐吧。”凉凉的嗓音从身畔响起。抚平心中的紧张不安。谢临简收拾出了一块地方。让苏沐晴坐下。

“看来这里曾经来过什么山匪之类的。发生了很大的□□。”张继是个爱琢磨的。又对着地上那堆来历不明的血迹研究起来。

江陇明收拾好东西,被这一吓,也没了困意。也跟着查看起来。若真的是山匪流寇,须得奏报朝廷,以免发现不及,伤害百姓。

“奇怪。”张继和江陇明同时对着案桌发出怀疑。

案桌上除却烛台,其他东西也很完整。香炉,供盘。香炉里头有未燃尽的半香,血迹撒在供盘上。徒生几分阴鸷之气。

谢临简腿脚不便。苏沐晴听闻二人之话紧着去看。一眼觉出了不对劲。

先是香炉,烛台上头满是灰尘,案桌也不例外,可唯独这个香炉,虽不是十足十的新,却也在其中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