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沉溺在蘑菇精灵带来的奇妙感觉里没用多久,客观上来看只是短暂的,不过几分钟的亲近与接触,却让陈昼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待沈延收回爪子,抽身走向监狱的白色栏杆时,陈昼这才感觉到时间的流速回归正常。
蹲在角落里的陈昼看不见沈延的表情,只能瞻仰着他一步步走向禁锢着他的牢笼,起伏的背脊彰显着肌肉近乎完美的力量感。
蓄力,起步。
沈延的步子简单明了,但很快,就像摸不着的骤风,陈昼甚至都看不太清他是怎么在一息之间就撞上栏杆的。
“咣当”的碰撞声把陈昼的注意拉回了门上,不知道沈延这只猫猫头的头骨有多硬,陈昼有些走神——毕竟沈延这一下可谓是撞的异常凶猛,栏杆似乎都被创得出现了不自然的弯曲。
太猛了。陈昼想着。
轰鸣的警报声如约而至,有如实质的音浪把陈昼的脑子轰炸得一片空白。
刺耳的声音就像一根手指粗的钢管从她的左耳贯穿到她的右耳,音波在她的脑子里疯狂跳disco,这让陈昼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痛。
陈昼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耳朵,却发现没什么用,警报器的声音几乎是势不可挡地袭来,像汹涌的潮水,无论是空气传播还是骨传导,都精准打击着这个四方的监狱。
整个牢笼被警报声覆盖,缓了一会,陈昼突然想到了更需要担心的问题——沈延。
要知道基因融合的人类往往在五感上比自己敏锐的多,更何况是明显融合了老虎基因的沈延,自己在这种嘈杂的声音里,都尚且痛的觉得耳膜要破裂,下一秒似乎就会渗血,那沈延呢?
他现在也很难受吗,是在强忍吗?他之前也在反复遭遇这样的痛苦吗?
陈昼不敢深想,焦急地望向沈延。
那边的沈延状态说不上很好,也说不上很差。电流伴随着警报声刺入他的躯干,让他的四肢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直。
耳朵痛痛的,高分贝的声音一向让他痛苦,说真的,沈延觉得这警报声比电击痛多了。
大抵是先前被电了很多次,沈延甚至觉得自己变得有些抗性,总觉得电流也没有那种噬心的痛楚,但是他还是适应不了这该死的警报声。
在音浪的裹挟下,沈延有点委屈地撇下了耳朵,那对软嫩的白色耳朵耷拉下来,死死贴向脑壳,企图得到屏蔽声音的效果。
但显然没用,飞机耳虽然让声音稍微小了一点,但警报声依旧震耳欲聋。
贾雨还没有来,大概刚被吵醒,估计等会就在赶来的路上。
话说......蘑菇有耳朵吗?能听到声音吗?
......真是被吵傻了,刚刚还和它对话呢。那么小一只,别被吵晕过去了吧?不行,我得看看。沈延想着,艰难的往蘑菇精灵待的墙角挪动——
陈昼看到了沈延沉默的背影,看着他默默转身,坚定地走向自己,看起来倒是气定神闲——就是走的比之前慢了很多。
这让陈昼高悬的心倒是一点点回落,看起来确实如沈延所说的一样,这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没过多久,沈延再次走到了陈昼的跟前,陈昼正想尝试打招呼,但巨大的声音淹没了她大声咆哮的呼喊。
沈延看着似乎有话说的蘑菇精灵,困惑的摇了摇头,随后就卧了下来,自然的蜷缩起来,而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陈昼,就这样被压在了沈延孔武有力的前腿下。
这样声音就会小一点,应该没那么难受。沈延颇为大义地想。
陈昼不明白沈延为什么不商量一声就卧倒——这难道是他的掩护方案?但不得不说确实很有效。
于是陈昼老实地被虚虚地压在沈延毛茸茸的腿下,他的毛很厚实,里三层外三层的,越靠近里面越细腻柔软,陈昼被迫窝在里面,竟奇异地觉得有些暖和。
猫咪靠近腹部的毛可谓是隐私又白净,是绝对的致命部位,同时也是最好摸的地方,大猫也不例外。陈昼想着,有点手欠地摸了摸白花花的长毛。
!
这倒把沈延吓得一激灵——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人在轻轻摸我肚子,好痒......
等等,还怪舒服的?
想到这里,沈延有些窘迫,但又不敢开口,毕竟对着蘑菇精灵说:“你别摸了”,不就是让彼此都尴尬吗?
而且,而且这样不就显得我是个面皮薄的害羞鬼?这显然不对。
沈延悄咪咪地想,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自岿然不动。
于是他没有反应。而龟缩腋下的陈昼见沈延没什么反应,忍不住又薅了两把——
爽!
好爱猫猫!
在暖烘烘的臂弯里待了一段时间,陈昼也是彻底明白了沈延的用心良苦——这位伟大的少将用身体把她从警报声中隔开。
效果确实立竿见影,陈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