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了现在,在回忆期间白夜又给篝火添了两次树枝,以防篝火熄灭。

没办法,篝火如果熄灭,她可能会因为夜风过凉而生病,失血导致她现在的身体有点虚弱,尽管在数字战场里面她不会感觉到渴和饿,但随着血液流逝的灵魂力量,一时半会是没有办法被补回来的。

现在是第四天的凌晨,第一天上午亚托克斯遇到八岐大蛇,她被劈头盖脸的浇了一身的蛇血,亚托克斯把这称之为是给凡人的礼物,这导致了她直接昏迷到了第三天的早上,跳过了两个白天。Master的数量也锐减到了32,也就是说在这两个白天之中,已经有73组失败退场了。

稍微感觉到了有一丝困意,白夜反手拧了自己一下,她现在不太想睡。如果现在入睡的话,有很大的概率,会继续观看亚托克斯的过去,她不想再让这种堪称是冒犯的事情发生了。

思绪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乱飞着,不由自主的又回忆起了艾卡西亚发生的那场战役,最后所有的曾活着的生物被大片吞噬,偶尔冒出来几个泡泡,他们在融化,他们慢慢变小……等等!

一瞬间白夜困意全无,她一个激灵从篝火旁坐了起来,冷汗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

【亚托克斯,你还在吗!?】

她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树林之中,惊起了一些渡鸦,他们扇动着翅膀,飞向天际。

亚托克斯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双手抱臂的站在白夜的视线里面,如果不是他身后的剑还在微微震动,几乎就要让人觉得他一开始就在那里。

【聒噪的东西,我就该让你的痛苦绽放,把你的舌头扭下来放在脚底碾碎……】

【亚托克斯,你被那些东西吞噬了,对吗?】

白夜头一次打断了亚托克斯那没有任何意义的发言,她紧盯着闭口不言的亚托克斯。

【你……还记得吗,在艾卡西亚,那些紫色的丝带……】

亚托克斯相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像是在拍打烦人的苍蝇一样。

【哈?你在说什么蠢话……】

【那把剑,吞噬尸体的样子,和那场灾难,一模一样。】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罩着头盔的头,亚托克斯似乎是有些头疼。白夜寸步不让的盯着他,要他回答那个该死的问题,就不该让她能张开嘴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被虚空腐化,但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现在,你该做的事情是像个凡人一样,睡觉!然后起来,跟我一起去结束这场没有任何意义又充斥着愚蠢规则的战争。】

【可是如果我睡着了,就又会窥视你的过去,冒犯你。】

白夜眨了眨眼,那确实跟她无关,她不会再继续追问,虽然有一大堆的疑问,但是她可以自己去梦中寻找答案,只不过,要先拿到免死金牌再说,不然她宁愿就这样睁着眼睛到天亮。

亚托克斯直接气笑了,受符文之地战争学院的那个该死的破规则,万人传唱者的灵魂会被打上标记,分身投影会被召唤师召唤,用来抵抗接壤的异世界进入战斗,战斗结束本体则会接收到一些模糊的记忆,曾经他以飞升者的身份进行过无数的战斗,在挣脱牢笼以后,也能偶尔以暗裔剑魔的身份被召唤到战场上,但是能召唤他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优秀的召唤师,他们可从来不会有时间进行这样的闲聊,更不会有哪个蠢货敢于这样在他面前耍花招。好吧,就算是那些召唤师都善于耍诡计,他们把这叫战术,但至少不会是个未成年,选择自我毁灭的小姑娘。

啊——她死去的那一年有多大,15岁。

在符文之地,15岁的召唤师还在学习净化术。

忍耐,亚托克斯,你要忍耐,不能杀她,那对她来说是一种奖励。

【好吧,我还以为我已经见惯了蠢事,哼,行了,睡吧。但是我愚蠢的召唤师,我曾经有另一个名字,如今我们是暗裔——感受我的痛苦吧!】

几乎没有等白夜反应,亚托克斯就把手按在了白夜脸上,红色的血魔法在呼吸之间即刻生效。他顺手拦住身体瘫软已经陷入沉睡的白夜,慢慢的将她放到了地上,原本白夜的一头齐腰长发,已经在白天被搞的参差不齐,亚托克斯思考了一下,顺手一剑给她头发削齐了,这样看上去就顺眼了不少。

他没有再离开这个篝火,至少在天亮以前,篝火一直燃烧着。

…………………………

艾卡西亚的战役,没有赢家。

整个艾卡西亚都被吞噬了,那些怪物肆意生长,凡人别说是与其作战,就连看到怪物出现,都会被吞噬同化。

恕瑞玛人把这场灾难,称之为虚空战争。

那是一段漫长的战争,无数的飞升者死去,而死去的飞升者们,会在虚空的腐蚀下,重新站起来,将手中的兵器刺入昔日兄弟姐妹的胸膛里。

已经不知道到底死去了多少人,最终飞升者们合力将虚空的缝隙烧融封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