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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对这里的土人头目们实行土司制,‘以土官治土民’,承认各边地头人首领的世袭地位,给予其官职头衔,进而将西南边陲名义上纳入前元版图。
说白了,土司制就是前元中枢无力顾及西南偏远地区,对土人头目采取的一种笼络手段,以求稳住边陲。
此制从目前看,极其短视。
土司辖下,土地和百姓都归土司世袭所有。司法、财政、民政、兵事都可以自己说了算,对于当地百姓予求予取,掌握一切生杀大权,除了不能登基称帝,其他一切甚至比照皇帝,只需要向朝廷缴纳微薄的赋税,再定期遣使献书表示恭顺即可。
久而久之,土司各自形成自己的地盘,朝廷水泼不进,针插不进。除了还用朝廷年号,其余的跟外藩无异。”
吴承恩说得很详细,汤克宽和刘显也听得很认真。
两人知道自己此后用兵最大的敌人之一就是西南大大小小的土司。
“太祖皇帝立国朝后,意识到土司的危害性,只部分延续土司制。按照土司世袭的辖地大小,设土知府、土知州、土知县,以求把土司纳入到朝廷官员管制中来。
可惜收效甚微。西南偏远之地,还是由大小土司治理。
自弘治年间,国朝西南土司动乱频发。
一是朝廷对土司采取’必假我爵禄,宠之以名号,乃易为统摄,故奔走唯命’的举措,以名爵厚禄笼络,恭顺的土司攻伐不服王化的土司。
以蛮治蛮。
可是一旦朝廷调遣繁多,则‘急而生变,恃功怙过,侵扰益深’,不胜其乱。
还有不臣土司暗地里多征税赋,擅自开矿以自肥。借着攻伐之际训练兵马,进而逐渐坐大,甚至凭借掌握的土军分裂割据。
云南莽瑞体在嘉靖朝割据作乱,朝廷鞭长莫及,坐视千里疆域被分裂出去。云贵民间有传言,‘官府只爱一张纸,打失(云南语遗失之意)地方两千里。’
危害不可不大啊,确实到了必须整饬的地步。”
王一鹗点点头,接过话题,“天子圣明,洞悉西南困境乱象,对我等臣子坦言,想要长治久安,还得是改土归流。
圣谕有云,‘云贵大患,无如苗蛮,欲安民必先制夷,欲制夷必改土归流。’
川督石汀公(殷正茂)在两广一面剿除当地土司挟民作乱,一面试行皇上的‘改土归流’之策。
试行三四年,总结出诸多的经验,‘改流之法,计擒为上策,兵剿为下策,令其投献为上策,敕令投献为下策。’
‘制蛮之法,固应恩威并用。’
皇上简旨多次召开会议,中枢地方一起探讨改土归流之良法,进而确定军事、政治、经济并举之法。
先以军事举措,驻军、屯兵、修边、筑卡,以防万一。
再以政治手段,置府县,派遣工作队,宣传教化。进而清查户口、丈量土地、征收赋税,建城池、兴水利、设学校、立医所。
重要的是经济手段。
先是统一赋税。此前土司收赋税,先肥私囊,只有少部分缴纳朝廷,完全不顾治下百姓死活。
改土归流后,统一缴纳赋税。皇上还多次传旨,对归流新地三免五减。即三年内免人丁税、徭役,五年内减缴田赋,减轻归流百姓的负担。
其次充分利用供销社等商社,互通有无,平价提供归流百姓此前需高价购买的棉布、食盐、粮食等日常必需品,提高百姓生活水平。
三分军事,三分政治,四分经济,进而确保改土归流顺利推行。”
王一鹗看了汤克宽和刘显一眼,着重说道“军事虽然只讲三分,却是改土归流的根基。诸土司不臣多年,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清楚的,必须恩威并施。
皇上交代,拳头要硬,能砸碎一切负隅顽抗者;手掌要软,能安抚所有归顺臣服者。
你们的兵马,是让诸土司心甘情愿坐下来,听朝廷讲道理的前提。
威德威德,威在先,才能以德服人。”
汤克宽和刘显点头答道“皇上英明,本将定会遵循皇上圣谕教诲。王督宪和殷督宪但有照会钧令,吾等遵行无误。”
等了两个多小时,张瑢四人神情各异地走了进来。
“王督宪,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就是被你盯上的鱼肉。”
王一鹗呵呵一笑,“本督知道四位,不是等闲之人,也不想成为碌碌无为之辈。只是欲成非常之人,必建非常之功。
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四位面前,你们不心动吗?
播州杨氏、水西安氏、永宁奢氏,将成为西南归土归流中杀猴骇鸡的那三只猴子。反面典范有了,千金买马骨的正面典范,四位愿不愿做?”
张瑢、安岳四人目光闪烁,炯炯有神。
当然想做了!
只是做这正面典范,冒得风险太大了,搞不好连一家老小都得搭进去。
值不值得啊?
王一鹗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