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要奋起的朝鲜君臣(1 / 2)

江华岛东岸。

朝阳从东边天地之际冉冉升起,一轮红日,照亮了朝鲜三千里江山。

权知朝鲜国事的李昖跪在海边,对着王京汉城的方向,放声痛哭。只是日复一日的这般做戏,早就让他麻木了,泪水也干了,也哭出技巧来。

干嚎一声高过一声,嘶哑悲呛,带着李昖哭天喊地的喊声:“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社稷万民啊!”

只是旁人都听得出来,这干嚎哭喊声里,全是技巧,没有一点感情。

一刻钟后,李昖站起身,搽了搽脸上不多的泪水,拍了拍衣襟上的泥土,一脸轻松地对内侍说道:“走了,回去了。”

这是李昖每天必须要做的功课,一早就要到岛上东岸,对着陆地和汉城方向,哭嚎一刻钟。不这样做,江华岛的那些朝鲜臣子们会围着他,哭得比他还要惨烈。

话语里会指责他舍弃了祖宗基业,抛下万千子民不顾,是昏君。他们这些朝鲜硕果仅存的忠臣义士,一定会天天在他身边哭谏,一直哭到他回心转意为止。

李昖无可奈何,只好每天来岸边做一次功课。

“大君,这样做有何用处啊?”身边一位内侍郑仲基,给他披上外袍,轻声开口道。

在此前逃难过程中,李昖多亏了郑仲基临危不惧,指挥着一群内侍和护卫,硬是从兵荒马乱中逃到了江华岛。

又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患难与共,郑仲基已经成为李昖最信任的人。

私下里,李昖居然把自己和郑仲基比喻为天朝前唐肃宗和李辅国。

“哄得那些大臣们不再呱噪,就是最大的用处!”李昖苦笑一下答道。

郑仲基三十岁不到,长得眉清目秀。

“大君,收复王京,还是要靠大明王师。只是大明到现在,怎么还没个说法啊。”

李昖摇着头说道:“大明使官说了,东北有北虏图们汗犯境,南边有西夷扰民,水陆两师抽调一空,实在无力帮助朝鲜平叛。

唉,北虏西夷,都不是好惹的。也就大明上国,能跟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周旋到底。可叹啊,上苍不眷顾朝鲜啊,叫人奈何!”

郑仲基也跟着感叹两句,“是啊,朝鲜被乱贼所乘之际,偏偏北虏西夷又来惹事,可怜朝鲜百万百姓,深陷乱贼水深火热中,翘盼王师而不得。

大君,奴婢听说,贼酋李赞道、朴仁勇和崔光中彻底闹翻,李赞道据王京,朴仁勇退据全罗道,崔光中退据平壤。三方混战,下面又分成十几股乱兵,占据州县,各自为政,互相攻伐,三千里江山,无一处不烽火,无一处不腥膻。”

两人甩开腿在崎岖路上走了两里,李昖有些累,提起衣襟,在路边的石块上坐下。

郑仲基盘腿在旁边的草皮上坐下,其余内侍护卫,各自散开,在泥地上坐下。

李昖用右手轻轻地捶着腿脚,左右看了看,发现众人都离得比较远,不虞被人偷听,轻声对郑仲基说道。

“我听几位先生说,大明北有胡虏犯境,南有蛮夷滋事,全是因为太子秉政,倒持太阿,擅权乱国,不修仁德,这才有此大祸。”

郑仲基连忙阻止:“大君,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要乱说,小心耳目。”

李昖连忙说道:“我也就是跟你说一说。”

“大君,这些人的胡言乱语,千万不要轻信。”

李昖很是疑惑,“这些先生都是大儒名士,道德文章,连明人都敬佩,他们说的话,上合天理,下证圣贤,很有道理的。”

郑仲基也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大君,戊辰之祸,根源是什么,你还没看清楚吗?”

李昖鼻子一哼,脸上露出不快之色,“他们说是因为我和先君不修德政,近小人而远贤臣,这才铸成此大错。

在本君看来,这是再荒诞不过的屁话!”

“大君英明,这话确实是屁话。

两班大臣,尤其是文臣世家,上把持朝政,下盘踞地方,弄权乱政,盘剥百姓,就是这些人对百姓们敲骨吸髓,甚至连边军和地方备军的钱饷都不放过,苛政日积月累,终究有这大祸。

现在生灵涂炭,他们又恬不知耻地把祸源安到先君和大君头上,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昖目光一闪,欣然道:“这真是肺腑之言,仲基,你真是本君的股肱心腹啊。可恨!本君也想奋起,清霾除邪,可是有心无力啊。”

郑仲基眼睛在李昖的脸上悄悄眯了好一会,这时连忙答道:“大君,眼下就有天赐良机。”

两人暗地里试探了一番,发现对方的想法跟自己相近,就继续往下说。

李昖眼睛一亮,“什么良机?”

“大君,朝鲜乱贼横行,烧杀抢掠,虽然生灵涂炭,可世家豪右在地方的根基也被横扫一空。大君在大明王师进剿平叛时,能够主导庶事,比如请大明帮忙训练一支亲军,收复地方后重新安排官职,分配田地。

如此这般,对于朝鲜无异于烈火涅槃,大君可与武烈大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