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心里通透,压根儿无需多问这生意究竟成与不成。
毕竟,谁会脑子一热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只为购置一个酿酒方子?
有如此巨额财富在手,何苦还在商海沉浮、辛苦奔波?只需躺在家中,尽情享受优渥生活便可。
每日里山珍海味尽情享用,绫罗绸缎随心穿着,这般富贵荣华,几代人肆意挥霍都难以耗尽。
又何必自讨苦吃,让自己深陷劳累与操劳之中呢?
反正方槐是这样想的。
方槐秀眉轻蹙,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探究,轻声问道:“夫君,你是不是对那个人有什么意见?”
若不是有意见,为何不干脆利落地直接拒绝,反倒开出一百万两这般离谱的高价,这不是明晃晃的逗你玩吗?
赵云川微微摇头,神色平静地回应:“我对他倒没什么意见,我是对他身后的东家有意见。”
方槐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急切地追问:“怎么说?”
赵云川目光深邃,缓缓开口:“你还记得大鬼说有人在墙角凿洞,躲在外面偷窥的事儿不?”
方槐心中一惊,不禁脱口而出:“难不成是他们?”
赵云川微微眯眼,语气肯定地说道:“就是他们,大鬼悄悄跟踪过那人,亲眼瞧见他从醉霄楼的后门进去了。”
方槐柳眉倒竖,脸上满是愤懑,啐了一口道:“呸,真不要脸!”
赵云川接着说道:“偷学不成,这才妄图来买我方子,我又怎会顺遂了他们的心思。”
方槐重重点头,深有同感:“这些人品德行如此恶劣,与他们打交道,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算计了,咱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言罢,方槐像是突然被什么念头击中,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他们会不会来报复咱?”方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赵云川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吐出三字:“不一定。”
在法治相对完备的现代社会,因生意谈崩而引发报复打压之事都屡见不鲜,更遑论这律法并不健全的古代了。
况且那醉霄楼的东家,显然并非是什么正人君子。
毕竟,君子岂会使出派人偷窥这等下作手段?
方槐不由得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那咱们怎么办呀?”
醉霄楼在府城地位显著,是众人皆知的大酒楼,其背后必定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
而自家不过是普通人家,势单力薄,拿什么去跟这样的势力相抗衡呢?
赵云川眼神坚定,语气沉稳有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心中虽知对手不容小觑,但也不愿就此退缩,表现出丝毫畏惧。
方槐却面露懊悔之色,轻轻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对那人态度好点儿了。”
赵云川轻轻摇了摇头,冷静地分析道:“他们的目标是咱们手里的方子,只要方子不到手,咱们态度再好也没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这并非是态度能够左右的局面,关键在于酿酒方子,才是引发这场风波的核心所在。
可赵云川也不愿意交出酿酒方子。
在他的灵魂深处,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莽劲,那种不肯向权贵折腰的傲然,深深扎根在他的每一寸骨血之中。
大家都是同样的凡人,凭什么要自己卑躬屈膝?
在现代,作为有钱人的他从没有欺压过旁人,凭什么在古代他要被有钱人欺压?
他不服!
“槐哥儿,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赵云川温柔地握住方槐的手,用轻柔的动作和舒缓的语气安抚着他。
“光天化日,乾坤朗朗,正道昭昭。他们纵使有那不良之心,难道还敢明目张胆地谋财害命不成?顶多也就是在背后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弄些无关痛痒的小绊子罢了。”
方槐微微点头,听到赵云川的话后,心中的焦虑感渐渐消散。
他轻抿嘴唇,思索片刻后转换了话题:“晚上吃什么?”
赵云川抬头看了看天色,感受着那空气中的燥热,提议道:“天气这般炎热,不如吃凉面吧?你也忙碌许久了,且去歇一歇,我来下厨准备。”
所以说他们早已做好了醉霄楼会报复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的报复会来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闹了。
日头正盛,店门忽被撞开,一妇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她体态臃肿,衣着虽破旧却浆洗得干净,只是此刻满脸怒容,仿佛被点燃的炮仗。
“你们这儿谁管事?给我出来!”妇人双手叉腰,那架势好似要把这店面给撑破。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布满血丝,像是燃烧的火焰,直直地盯着店内众人:“我家那口子,昨日不过喝了几杯在你们这里买的酒,回去就上吐下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