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报官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电视剧里常演的击鼓鸣冤,这属于直诉,清楚的知道被告人是谁,官老爷就可以立刻升堂审判。
另外一种就是上表诉讼,也就是写诉状,大景朝明文规定,官员必须受理提交诉状,不能视而不见。
这种适用于不能清楚地知道凶手是谁的刑事案件。
赵云川在书院也会学习刑法,他们这样的情况适合写诉状,所以昨天晚上他就已经熬夜写好了诉状。
洋洋洒洒地写了三页纸。
他们径直朝着衙门走去,安子跟在赵云川身后,眼睛里满是疑惑。
走着走着,他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赵云川的袖子,小声问道:“咱们不用敲鼓吗?”
在安子的认知里,告状不都是要敲鼓的吗?
他脑海里浮现出以往听闻的告状场景:那大鼓被敲响之后,告状之人先是要被打板子,然后才可以禀明自己的冤屈。
赵云川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镇定地说道:“不用,我们进去就成!”
两人很快就进了衙门,衙门里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赵云川礼貌地走向站在一旁的官差,先是恭敬地作了个揖,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深知这衙门里的门道,在说明来意的同时,也不忘记悄悄地从袖子里拿出几小块碎银子,不动声色地塞到官差手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轻声说道:“劳烦官爷了,这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毕竟俗话说得好,礼多人不怪嘛。
官差警惕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在各个角落里快速地梭巡,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他才把目光缓缓移到手中的碎银子上。
看着那几小块碎银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心中满是满意,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笑意,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等着,我去叫师爷。”
赵云川今日身着清辉书院的院服,那院服的料子虽是普通,但清辉书院可是府城最好的书院,在这府城里,人人看到这书院的院服都会高看几分,师爷更是如此。
在这变幻莫测的世事中,谁也说不准将来的事情,尤其是在清辉书院读书的人,那可都是前途无量。
谁知道他们日后能达到怎样的高度呢?说不定哪天就会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
师爷听闻是清辉书院的学生前来告状,丝毫不敢有半分的怠慢,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赶忙过来处理此事。
在听安子陈述供词的时候,安子因为紧张,说话有些结巴磕绊,声音也时断时续。
但师爷始终保持着温和的态度,他就像一位耐心的长者,没有表现出半分的不耐,认认真真地听着安子的每一句话,还不时在纸上记录着重要的信息。
许是师爷那超乎寻常的耐心感染了安子,安子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他原本紧张得如同被攥在手心的小雀儿,此刻却像是回到了熟悉的巢穴,慢慢有了安全感。
随着心情的放松,他讲述事情的条理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话语从口中吐出时,不再像之前那般磕磕绊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地说了一遍。
师爷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鼓励,轻声问道:“还有补充的吗?不急,慢慢想。”
安子听闻,皱着眉头开始苦思冥想。
他的眼睛时而眯起,时而瞪大,脑海中如同翻书一般,将与这件事相关的所有细节又重新过了一遍。
过了许久,他才像是终于确定了一般,缓慢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
师爷见状,不慌不忙地从一旁拿出他刚刚写好的供词,那纸张上的字迹工整而清晰,详细地记录着安子刚刚陈述的内容。
师爷将供词放在安子面前,手指轻轻点了点纸张的下方,说道:“没有的话就在这里签字画押。”
安子看着那供词,心中有些紧张。
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这还是赵云川昨天晚上紧急培训的呢。
他紧张的看了赵云川一眼,似是在询问对方的意见,赵云川则是安抚的对他点了点头。
安子这才拿起笔,磕磕绊绊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按照衙门既定的规定,在受理报案之时,他们必须要留下报案人的基本信息,其中最为主要的便是姓名和住址了。
师爷不紧不慢地提起笔,蘸了蘸墨,准备记录。他看向安子,开口问道:“姓名:安子,住址:……”
安子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沉默了片刻。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自己在青牛镇的小小房间,正欲说出青牛镇的住址时,一旁的赵云川却不慌不忙地说道:“鹿儿巷,无名酒肆。”
师爷一听“无名酒肆”这四个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暗夜中突然看到了璀璨的星辰一般。
他的态度瞬间又变得热情许多,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探究,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