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本书抵得上有些人家一年的花销。
怪不得寒门难出贵子,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能读得起书的人确实少之又少,很多寒门学子都是举全家之力供一人读书。
一年又一年。
考了童生考秀才,考了秀才考举人。
这还是能考出来的,若是一直考不上,那些钱就算是打了水漂,只能听到一声响。
哎!
寒门学子真的好难!
老板的声音打断了赵云川的思绪:“公子,给你包起来吗?”
赵云川拒绝:“买不起。”
“买……”
老板沉默了,开书肆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么耿直的人,连个借口都不找,和一般的读书人不同,倒是一点都不看重面子。
“我们这里有手抄本,要便宜一些。”
“便宜多少?”
“手抄本一两银子一本。”
赵云川微微一笑,无奈摊手:“还是买不起。”
老板一脸狐疑的看着赵云川,这人该不会逗他玩吧。
“老板,你去忙吧,我自己看看。”
“那公子你先看,有吩咐叫我一声。”
老板又去算账了。
“哎呦,你一个厨子不好好做饭还想考童生?读书可不是颠勺。”
陈旭走了进来,他还是一袭洗的发白的长衫,手上还拿着一把寒梅折扇,时不时地扇两下,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就是声音太刻薄了。
赵云川:有点油腻肿么办?
他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怕吐。
“做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厨子能考上童生,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赵云川背对着陈旭,声音听不出起伏:“若是能考上呢?”
“不可能!”
他四岁启蒙,寒窗苦读十几年才考中童生,若是赵云川也能考上童生,那他的头就能当球踢了。
赵云川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为何不可能?”
眼见两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老板又笑呵呵地走过来:“二位不用争吵,鄙人不才,有个蠢主意。”
陈旭面色沉沉:“什么?”
“二位何不定个赌约?”
两人沉思片刻,好主意!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定下赌约。
若赵云川不能通过明年的童生试则支付陈旭五十两银子;若通过,陈旭在田枣村裸奔三圈。
老板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他还没有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赌注,陈旭的眼睛都被气红了。
简直不知羞耻!
“敢不敢赌?”
陈旭心中憋了一口气:“有什么不敢,赌就赌!”
“那二位签字画押吧!”
一式三份,陈旭和赵云川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红手印。
陈旭惊讶:“你居然会写字?”
不但会写字,而且写得还挺好。
赵云川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他要是不会写字肯定不会答应赌约。
他又不是冤大头!
五十两银子干什么不好,非要拐弯抹角地送出去?
老板也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红手印,一些进店买书的读书人也凑了个热闹,签字画押,当了见证人。
陈旭看着赵云川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中有一种浓烈的不好的预感。
娘的!
他好想反悔!
深呼吸一口气,将这种心思压下,写字好不代表学问好,能考中童生的人谁不是寒窗苦读,他一个厨子,肯定考不上!
从书肆出来之后赵云川又去了珠宝店,他还没送过槐哥儿礼物呢。
他一眼便相中了一个玉簪子,玉不是绝好的,但做工非常精致。
槐哥儿戴上肯定好看。
“公子真有眼光,这玉是上好的和田玉,雕刻师傅花费数月制成。”
赵云川呵呵!
“多少钱?”
“二十两!”
“最低价!”
“这就是最低价!”
赵云川转头就走。
“十两!”
赵云川不理。
“八两!”
赵云川出了门。
“五两总行了吧?”
赵云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
首饰店老板气得直跺脚,小声嘀咕道:“一两银子也不是不行呀。”
赵云川没听见这句,他身上所有的银子不足一两,今天想买首饰怕是不能够了。
转头,去包子铺买了四个大肉饼,槐哥儿喜欢吃大肉饼。
“赵大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