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行铭昏迷已经过去三天,时间越来越久让男人内心中的慌乱不断加深。
再次清理完外面游荡的残像,哥舒临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走进临时驻扎的营地,昏迷的人仍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就连呼吸都极浅,胸膛的起伏也甚是微弱。
哥舒临站在一个离行铭不远不近的地方,没有任何动作,眼神盯着那张眼睛紧闭的脸。
不知道站了多久,白发男人才缓缓走向躺在地上的人,半蹲在行铭的一侧,用一只手轻轻触碰他的脸,动作如蜻蜓点水。
手指蓦地停住,过了一会才将整只手覆盖住那人的侧脸。
“有点凉”
手下的触感如同清凉的美玉,滑嫩细腻,但哥舒临只注意到行铭偏低的体温。
他的眼神缓慢上移,注视着那双紧闭的眼,空出的另一只手逐渐收紧成拳。
行铭感觉自己意识像没入水底一般沉重,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压了下去。
昏沉中好像听见谁的低语,顷刻间浑身的压力骤然一松。
脑中像是被塞满了缠绕的线团,下意识抓住了仍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
行铭艰难的睁开双眼,一对金瞳猝不及防的闯入视线,掺杂着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哥舒临?”
清冷的嗓音带着哑意,行铭撑起双臂想要起身。
比他更快的是白发男人的动作,对方直接扶着他坐了起来。
“谢谢”
行铭的脑袋靠着哥舒临的肩,一时间竟感到受宠若惊。
这难道就是伤患的待遇?!
“右肩如何?”
哥舒临低头看着靠坐在自己身上的行铭低声询问。
“没事。”
行铭立马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哥舒临死死地摁在怀里。
“没事就好,我们好、好、谈、谈。”
哥舒临摁住乱动的行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为什么不还手。”
鬼知道哥舒临清醒后看到重伤的行铭和衣角微脏的自己后有多么的气愤和自责。
气对方不顾自己的性命只为让他恢复正常,责怪自己还是摆脱不了溯洄雨的影响,责怪自己分不清虚实而伤害了对方。
哥舒临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行铭更加愤怒,心头甚至涌上一股无力感。
“你知不知道你会死啊!那种时候你就应该拿出对待残像的态度来攻击我!”
而不是豁出性命去寻求那一丝清醒的可能。
哥舒临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楚的分辨出他的强烈情绪。
“我打不过你”
行铭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小声地说道。
要不是系统说了能让对方清醒,不然他早跑路了。
哥舒临张了张嘴,看到行铭无辜又带了些委屈的眼神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行铭动了下胳膊,抬眼看到哥舒临陷入沉思的样子,就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但哥舒临的手仍然紧紧地箍着他,感受到行铭的挣扎反而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行铭:
『死丫头劲真大。』
系统感叹了一句。
气氛陷入莫名的沉寂,就在行铭又快要睡着的时候,哥舒临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你知道这场以北落野为主战场的战役吗?”
哥舒临轻声说道。
『阿铭阿铭我知道!你面前的这位大将军因为不听劝阻一意孤行下令死守不退,自己孤身一人去迎击大boss导致夜归军死伤惨重,最后好像是一位军医重新拿起军旗下令撤退的吧。』
『不听劝阻?』
『嗯哼,夜归军中一位名为忌炎的军医说突如其来的溯洄雨不太对劲,怕影响战事,所以让哥舒临谨慎出兵,但哥舒临还是上了。』
『所以就是情报不足吧』
『也能这么说,那是第一次溯洄雨,没有人知道它的影响。』
行铭从与系统的对话中脱离,看了一眼哥舒临。
“我在他们眼里已经是罪人了吧。”
哥舒临止住了话头,没有深聊下去的打算,在确认行铭能够坐稳后就站了起来。
夜归军死伤惨重,就连他自己也是被行铭捡回一条命。
在哥舒临转身的那一刻,他听见了行铭的声音。
“罪人吗?算不上吧。你只不过是想抓住这次机会,一个能让你所守护的地方得到和平的机会。”
行铭边说着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后走到了哥舒临的旁边。
“哼,挺会说话。”
哥舒临哼笑一声,心中沉郁的情绪像是被一阵风吹散,留下了温暖的余韵。
“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