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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深思熟虑,我得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
蛇所渴望见证的,恐怕是我作为“代理人”的彻底堕落。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当自己对童话镇的破坏达到某个临界值时,希珀尔会再次提前苏醒,接管大局。
仅仅是这个可能性,就让我一阵晕眩,仿佛摇摇欲坠地站在悬崖边缘,随时会坠入无底深渊。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那么……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该会是什么样子?
是否会像之前那样,再次在她的惩罚下崩溃,被清除掉记忆,从此只作为一个承担权柄的容器存在?
亦或是,经此一役,希珀尔会和玄子他们一样,将我视作一颗无法掌控的定时炸弹,选择将我彻底抹杀?
然而,在经历了如此之多后,面对着这些扑朔迷离的谜题,我反倒不愿就这样轻易地走向终结。
但那些可能性依旧如阴影般笼罩在我的心头,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不得不再次花费一些时间平复心绪。
尽管自以为已经猜到了蛇的动机,但我仍旧觉得“它会保护我理智”的猜想带着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就像是狼放弃了吃羊,而是选择烧火煮汤,等将后者炖熟才去食用——表面上似乎合理,却又怪诞无比。
不过,既然我还没有前往修复伊甸园,那么与蛇再次相见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再问个清楚就是了。
可在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微弱而不安的声音在低语:蛇会不会刻意避而不见?会不会对我信口雌黄?
抑或是,它干脆就保持沉默,只是用那双猩红色的瞳眸直视着我,任由我在猜疑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我试图安慰自己:我上次又没杀这家伙,还和它约定了“留好自己的小命”,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食言吧……
可是,这份信任如同一个天真的孩童对着深渊许下诺言,显得如此幼稚和愚蠢,让我不禁自嘲地苦笑起来。
思前想后一番,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心虚地使用了权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伊甸园的方向投去一瞥。
很好,蛇依然在那里,盘踞在那棵唯一完好无损的善恶分别树下,仿佛在静静等待着我的到来。
这幅画面既让我稍感安心,又让我内心泛起一丝不安的涟漪,觉得自己反倒才是那个被盯上的猎物。
为了继续推动分析进程,同时也是为了平复自己的心境,我不得不暂且将思绪转移到另一个方向。
在以往的交流中,尽管蛇时而故弄玄虚,言语中充满隐喻和谜题,但它似乎真的从未对我撒过谎。
那么这次,我是不是也能够选择相信它的人品——不,应该说是蛇品呢?
然而,这个想法刚一浮现,理智就突然如同一记重锤般砸了下来,开始严厉地训斥着我。
一时之间,这声音如同暴风雨中的雷鸣,劈头盖脸震耳欲聋,几乎要盖过所有其他的想法。
你以为自己到底是在以怎样的标准去衡量一个魔鬼般的存在?
就是因为你这个愚蠢的家伙一次次选择相信它,才会被耍得团团转!
难道你还嫌自己犯的错不够多,受的伤不够深吗?
我心虚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触感,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实在的东西。
最后,我小声反驳了一句:那你倒是说说,现在除了问蛇,我还能向谁去寻求那些问题的答案呢?
理智沉默了,脑海终于安静下来,我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就算蛇选择了沉默以对,我也可以当做默认!
可随着另一个疑问的浮现,这股气势很快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迅速萎靡下去,只剩一张皱巴巴的皮。
我到底是能在蛇那里找到自己渴求的答案,还是会被巧妙地牵引着走向另一个危险的歧途?
即便是在《浮士德》中,梅菲斯特对浮士德说的也常常是真话,但它们往往带有一定的讽刺意味或误导。
是啊,魔鬼提供给人类的并非所有的真相,但人类却会不自觉地填补剩下的细节,编织出一幅自以为是的“真相”。
这样一来,谎言与真相的界限就不再清晰,蛇或许会利用那部分的真相,引导我走向错误的结论。
尽管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无知又无畏的蠢鸟,但我依旧不敢在蛇面前对自己抱有太多自信。
在这困惑与不安交织形成的迷宫中,我需要在那堆乱麻般的疑问中,找出真正需要向蛇提问的部分。
否则,我可能就真的会像玄子说的那样,堂而皇之地表明“我有很多钱,你想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
然后,被坑得连骨灰都不剩。
时不我待,雅典娜的警告犹如一记响亮的警钟,在我耳畔不断回响,让我心生一种急切的紧迫感。
仿佛命运的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