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孩子,人生之中很多事情都会以非常戏剧化的情节发生与展开,是的母亲承认母亲是同样的恨你的,我相信你也曾感受到……可是我也同样的爱你,你知道吗,我有多么的恨你同样就有多么的爱你。
我的孩子,注定在风雨漂泊之中成长,你无人遮风挡雨,幼年便想为母亲撑起一把小小的雨伞,我始终记得幼年的你,小小的身影篆刻入脑海,日复一日折磨母亲那未泯的良心。
原谅母亲选择离开你,离开这个可笑的世界,对不起,母亲我真的很累了,爱尔柏塔,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在难得清醒的时间中给你写了这封信。尽管困难我依旧很开心,因为这是母亲第一次与你好好交流,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我希望你明白,你为母亲所做的一切,每一桩每一件,我都记得……母亲不够勇敢,这辈子没能走出命运画下的牢笼,但是我希望你能超过你的母亲,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愿我的祝福,能给你些许微不足道的勇气,孩子,该远航的人,不必留念过往,该成为自己的人,不因畏惧宿命的枷锁。我相信你,如光明亮,脚踏荆棘也能翩翩起舞……
去打破我这一生都未能打破的牢笼吧……如同你的卡斯托尔父亲的期待,别被往事过错和时间所羁绊,成为自己……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若你实在不知未来在哪儿,替我去看遍山川湖海吧……
像你的卡斯托尔父亲一样,见过世界万物,在去感受,去看,去学,去成长。或许有朝一日,你能找到心的方向呢……我们慢慢来……时光漫长,或许你我终有一日能在世界另一个角落用另一种方式再见面呢……
别画地为牢……你的一些事,母亲也从你安菲特里特阿姨口中听到过了,母亲不在乎你的血脉,尊重你内心的决定,只要你未来能快乐那就足够了。最后母亲希望你能善待安菲特里特的孩子,不要再去调皮的欺负人家。我会在天上祝福你,我可爱的女儿,爱尔柏塔。
你不称职的母亲:西塞尔
亚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将最后西塞尔交代的关于他的那一段默默地省略了,被西塞尔阿姨提到还有点……难以言喻。声音落在最后的爱尔柏塔之上,这温和的声音读出来的每一个词句都是一道道饱含的爱意,以及西塞尔无法言喻的痛苦。
泛黄的纸页之上惨不忍睹的血迹,零星的就像是落入历史洪流的红梅。亚瑟很难想象写写封信的人,那位受人尊敬的西塞尔阿姨,在最后的时光中,用何种差劲到极致的身体状况,强撑着写完的,交代她独女的遗言……
他看向病床边倚靠的人,脸色似乎更加的苍白了,她安静的看着他,异色的双眼依旧无神,让亚瑟觉得恍惚间她又从来没看过他,脸上是毫无表情的,如同躺在殡仪馆中冰凉的尸体,冷漠且毫无生机。
亚瑟的声音没了,寂静的空间像是将氧气抽走了,我在黑暗中不曾看到过任何的光亮,我甚至不知道我该做出如何的反应算是正常,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明明是夏日,寒凉的空气划得颤抖的咽喉生疼……
“把信给我好吗……”我尽力让声音平静,身体疼痛异常,像是恢复痛觉一般,痛到痉挛,灵魂都被扯得七零八落。听着亚瑟站起身的声音,我伸出手想去接信。
控制不住的轻颤,信件被亲柔的放到了手上,我下意识抓住,将颤抖的手放了下去,声音像是沾染了同样的颤抖,“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麻烦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给我一点时间……”
“好……”亚瑟声音低沉,情绪深埋在话语之下,“我让医护人员在门口待命,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记得出声,别一个人……”
脚步声远去,关门声紧接着响起,房间中陷入寂静,我颤抖着胡乱的摸着自己的手背,拔掉手上阻碍行动的输液针,用双手将母亲的信抱在怀中,信笺纸上粗糙的纹路让我想起了曾经抚摸母亲瘦骨嶙峋的背部。
心跳声再耳中逐渐变得模糊不堪,手中握着的信带着贯穿心脏的疼,纸张带着淡淡的海风味,以及血液的味道,那种独属于人鱼族的血液味道,微弱的……
为什么,不愿意活下来告诉我这些,我不理解,我连爱都理解的朦胧,又怎么能理解到又爱又恨这种复杂的情绪……眼中的黑暗沾染心脏,连同思绪一同黑暗。我不明白这些感情,可是每一次每一句都让我觉得痛,我不知道哪儿传来的疼,只知道不亚于夜彼岸的痛处了……
房间外是安静的,没有任何打扰的声音,可能是深夜,窗外有蟋蟀窸窸窣窣发出的吟唱,信中的内容在脑海中反复流淌,如何快乐?如何找到自己?如何再次相见?如何荆棘之上起舞?
太过于复杂……我控制不住的颤抖蜷缩起来,身体是痉挛一般的疼痛,浑身像是触电一般,最疼的还是头……像是被活活的撬开的疼痛,可是我不该疼,我没有痛觉……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好疼。
喘不过气,心跳声模糊,空气稀薄,窒息的感觉充斥涌动,我想应该要想明白,可是身体太过于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