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怜悯(1 / 2)

好像没有做梦,意识和记忆恢复的朦胧,听到了落入深海的水流声,听到了轰鸣震耳的炸弹声,刀刃切入血肉的声音,听到了一声声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呼唤,现实像是一直手将我从朦胧中抓起丢入冰水。

意识里面觉得很冷,我好像醒了,感觉到眼睛的睁开,可是我依旧停留在那片摸不透的世界,我听到机器的声音,滴声的轰鸣着,尖锐的像是要刺穿耳膜一样的不适。

耳边陌生人的交流声响起,可能没有注意到我醒了,他们在讨论我的身份和外貌,没有一切根据的讨论,更多的是在讨论我奇怪的眼睛,我听到他们说,这双眼睛好奇怪,怎么会两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

我将脸转到一侧,疲惫和混乱的情绪折磨的我难受,由于没了痛觉身上没有任何地方的疼,但是挪动身体的滞涩感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确实很差了。

“醒了啊……”

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沧桑但是还算是比较精神,是麦奇尔教授的声音,我想起来了我的记忆,忘掉的那些东西,恰巧是教授希望我忘掉的,可能这个事不是发烧意外……

虽然想的是可能,其实心中已经十有八九的确定了。说实话,很生气,我不喜欢别人不经过我同意对我加以改变,这和当初把我当实验要求我出生的俄刻阿洛斯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连生气都是如此的无力。唉……算了吧,他想让我忘了那我就不记得吧……我望向声音的房间,面对着一片黑暗,下意识的说话,却只能发出萤火般微弱的声音,“嗯……醒了。”

“又把自己玩成重伤了,你是真不想活了是不是。我都已经打算直接给你收尸了你知道吗?那么活不下去?你浪费的东西是我拼了命也没办法给你师母换来的你知道吗?”

麦奇尔教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站在病床边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征兆的将面前的人骂了一顿,看着她无神的双眼和毫不关心的面孔,更觉得怒气像是火蛇舔舐缠绕心脏。感觉脑袋都要气的死机了。

“我……”他说的也没错,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鲠在喉,虽然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确实曾经有过放弃自己的想法,就在西塞尔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曾经,冷静的,理智的,做出过想要放弃自己的决定,这是我挣脱不了的罪责。

“好了……麦奇尔教授,您消消气,现在该以她的身体为重,我知道你也是担心她……但是珂乐现在的心理状也尤为重要。”一道很熟悉的声音,温和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属于哪个阳光一样温暖却遥不可及的人。

显然麦奇尔被亚瑟成功安慰住了,也可能是他并没有想过多计较,自揭伤疤只为了给她一个警示,麦奇尔是安静下来了,但是估计还是心中有气,大步流星的直接离开了房间。

房间中的一群人面面相觑,如同缩在角落中害怕的兔子,生怕自己出声引起掠食者的注意。大家默契的盯着房间中美得不可触碰的少年,和那沉默低头的少女。

亚瑟坐在了常备在珂乐病床边的木椅之上,看着病床上的人安静的近乎呆滞的模样,亚瑟觉得她好像藏了很多事,当时走得急,他忘了问母亲亚特兰蒂斯她经历了什么。

不过亚瑟也能隐约的猜到亚特兰蒂斯的事情可能给珂乐带来不小的打击,至少她的生母也是离世于这场灾难的。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者怜悯,他的话语也是对于珂乐少见的温和,“感觉身体好一点了吗?”

我听着他的声音,可笑的感觉快速膨胀挤压心脏,纵使没有了痛觉也觉得难受的喘不过气。我扯出笑容看着声音的方向,纵使我什么都看不见,时刻与黑暗相伴,“或许我离世对于您来说会是更有利的局面呢?”

“为什么对我有利?”亚瑟语气诚恳的询问出声。尽管他觉得珂乐很多时候担心的问题并不是问题,并且他也不喜欢她逃避问题的态度,他还是将语气控制的很温柔了。

“麻烦船王以外的其他人离开一下。”我感觉情绪波动的如同风浪之下的大海,而自己只是那渺小的随时会被击溃的帆船,声音不受控制的沾染颤抖,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了。直到房间中的最后一个脚步声远去……

心跳检测仪中冰冷的机器声以明显的速度增快,我深呼吸几口,试图稳住崩溃的情绪,捂住跳动不安的心脏,缓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告诉我为什么。因为我是阿乐?因为安菲特里特的交代?或者是单存的怜悯?”

“不……”亚瑟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语气呈现上扬,有种云朵飘忽的不确定感觉。“我只是想你活下来,没有任何的杂乱心思。不要我一接触你,你就像是刺猬一样。那样你更容易伤到自己。”

“你的母亲是一位很值得敬佩尊敬的女士,我母亲当然也就是你的养母,安菲特里特交给我一封信,是你的母亲给你的。我希望你好起来,我可以把信交给你。我不知道什么东西让你如此不安,但是我是希望能帮到你的,不带任何的伤害性质,就像当初遇见你的心是一样的,懂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