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面,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以及苔藓腐烂的味道,隐隐约约能听到水底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孤寂空荡,如同躲在暗处的哭泣声。这里没有生命没有光,潮湿的环境,呼吸都让人难受,给人如同将异物塞入气管的不适感……
这里被囚禁着那个曾经如同烈日一般明亮的人,尽管双手双脚都被打断了,海妖一族依然恐惧她的力量,将她手脚用巨大的锁链锁起来。她手被吊起悬在空中,颓废的坐在那潮湿的地面,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一头浅蓝色的长发,再这样环境中显得异常的灰败,此时此刻像极了掉落的枯叶。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狼狈不堪。白色衣服之上布满的血迹已经干涸,但依旧可以看出之前战斗的惨烈。
西塞尔垂着头,不久前她经历人生之中的第二道惨烈的创伤,海妖族派来的医务发现,她被抓的时候怀孕已经有快两个月了,只是她还来不及感叹她和卡斯托尔的孩子,便只能眼真真的看着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将她的孩子挖了出来……
下身的疼痛已经让她麻木了,她双目无神,思绪紊乱,接近呆滞的看着自己平摊的小腹,里面曾经栖息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卡斯托尔的孩子,是她们曾经心心念念的期待。
她什么也做不了,如同木偶一般任由他人的摆弄,她甚至最强烈的渴望是离开这个世界,去见未出生的孩子,去见卡斯托尔。她觉得,是她食言了,不知道卡斯托尔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在等她了。
那装修着复古华丽风格的房间之内,俄刻阿洛斯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用一种比较舒服的姿势慵懒的靠着靠背,一双眼睛如同野兽,带着极强的攻击性,那是用鲜血和杀戮磨炼出来的眼神。
他□□着上身,肌肉分明的皮肤之上是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是一张写满故事的人皮书,也写满了他辉煌的战绩。他低垂着眼看着手中属下交上来的汇报,脸上的情绪如同善变的天气风云莫测。
一边的海妖族医护人员正在给他换药,是的,是被西塞尔和卡斯托尔联合起来伤到的左边胸膛,他一直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那就是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它不在左边,而是生长在了右边。
当初他初出茅庐的时候凭借这个优势打败了无数的挑战者,当然也包括西塞尔和卡斯托尔也是输在这里。这个事情是海妖中心口不宣的秘密,但是纵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也没有一个人敢再去挑战俄刻阿洛斯。
这个伤不算小伤,西塞尔攻击的力量很大,几乎快要把他刺穿,但是对于海妖族这群疯子,一切伤痛都是那么的麻木冷视,对生命尚且漠视的他们,又怎么会恐惧受伤,感受着那很久没有体验到的疼痛感,他只觉得很有趣,也很可惜,不知道下一次这样伤到他的人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医护为俄刻阿洛斯绑好了绷带,披上了衣服,行礼打算离开。但是沉默已久的俄刻阿洛斯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同他的人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感情与温度,语气冰冷,“地牢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
“还活着,状态不是很好,按您的要求打掉了她的孩子。”穿着白色衣服的医护恭敬的回答,生命的消逝在他的眼里如同抛掉没有用的垃圾一般。
“那可得把她身体给我养好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要是坏了我的事,那你们都去死吧。”俄刻阿洛斯的声音淡淡的,嘴角勾起一股笑容,在那张异常俊美的脸上却给人一种恐惧寒冷的感觉。
“是……”医护再次对着俄刻阿洛斯深深的鞠躬表示忠心,他可明白俄刻阿洛斯那笑着说的话,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他是真的会杀了他们,俄刻阿洛斯是比海妖还海妖的存在,对族人复兴他才不感兴趣,他要的是不择手段打破身体衰弱的命运,让自己成为永远最强的存在。
既然要稳定的基因,那就把基因融合不就行了……
“下去吧,把做报告的人给我叫进来。”俄刻阿洛斯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不咸不淡的下达指令,指尖饶有兴趣的翻动手中的文件,上面文字如同蜂巢排列整齐,但是他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医生行礼告退,没多久,几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就走了进来,他们表情麻木却又觉得带着些许恐惧,似乎是推推搡搡的走过来的,衣服上有些许微小的褶皱。
他们站定在俄刻阿洛斯面前,低着头,已经成年了的他们在看起来比他们还小的俄刻阿洛斯面前,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几个人整齐的一同行礼,语气恭敬隐约还藏着些许恐惧,“首领,下午好……”
“我看你们过得挺好的。”俄刻阿洛斯回答着,没有做出多余的表情,那张俊美的脸是真的像没有生命的雕塑,只有美丽,毫无感情和波动。
下一秒,俄刻阿洛斯手中的报告,如同雪球一般砸向人,在碰到他们的脸后如同飞散的雪花,飘飘忽忽的落了一地。巨大的力量将纸张细薄如同刀刃一样的边缘在几个人的脸颊上留下了些许细微的伤口,血液开始顺着伤口不断渗出,凝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