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色沾湿的夜晚。你还在祈求黎明的到来吗?
不……或许以前有过,但是现在绝对不会再有。
幽远无边的黑暗被天边一丝阳光撕裂,久违的光明到来。但这并不代表,这带着淡淡温度的阳光能驱散心中的黑暗。心是一个打不开的牢房,囚禁着最真实的自己。久而久之,外面的自己就越发的像是行尸走肉了。
晨曦的光亮给周围景物披上一层神秘的灰白色的纱,朦朦胧胧的,恍惚间有种走到尽头的凄美。
昨晚后半夜下了一场小雨,教堂石板路上凹凸不平的地方积起了一摊摊小水洼。照出在水洼边饮水的鸽子,鸽子的倒影在一层层的水波中模糊。
清晨的第一缕风是夹杂着教堂的钟声一同到来的。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破了寂静的同时,也惊起一地的鸽子纷纷向天空冲去。
手中的咖啡还带着淡淡的温度。站在教堂里医疗区大门边。眼睛疲惫的疼,酸涩。右手臂才从新包扎过伤口还是一如既往隐隐作痛。连夜驱车来这里,虽然不用自己驾驶,可终究身体大不如从前。
亚瑟昨晚在车上就发起了高烧。一直都意识不清,自己逼着伤员连夜舟车劳顿这种事,确实不道德。可是……没那么多可是……我何必在乎他?只要不死不都可以。
眼眸轻轻垂下,看着手中的咖啡。温度通过纸质杯具传到手心,可是还是冷,还是冷,初春……还是冷。
抬头看向医疗处,还是进去看看死没死吧。迈出脚步,往教堂里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教堂里突然涌出来的一堆小萝卜头围住了。我揉了揉额角,嘴角勾起微弱的弧度,无奈的看着这群围住自己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珂老师!珂老师!你可来了,我们好想你啊。”
“老师,这次回来了可以陪我们多久?”
“老师……老师……”
……
啊……我怎么忘了教堂钟声响起,这群孩子就醒了。肯定是玛莉亚告诉他们我来了。叹了口气,蹲下身,和面前这一堆偏于瘦弱的孩子齐平身高。食指竖起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看到周围的孩子乖乖安静下来,才轻轻开口。
“孩子们。安静哦,这里是教堂的医院区,病人们可需要休息哦。有什么事我们一会儿再说,老师要去看一下我的……朋友。”
这群孩子,一直都很听话。很快就安静下来。分开在两侧将路让了出来。睁着一双双因为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像是一颗颗夜明珠。闪烁在黑夜里的夜明珠……
我撑起身,往教堂里走去。小萝卜头们很安静的跟在我身后,不愿意离去。他们很懂事,当然也不是第一次和我进医院看望病人。他们也都知道,说不定那一天躺在医院里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对这些年龄只有最大只有十岁的孩子来说,知道这种事或许真的残忍了。可是这就是事实,谁也无可奈何。
走过两三个走廊,来到一个靠角落的病房边。这里的病房有点特别,靠走廊一侧都是玻璃制成。只要没拉窗帘,病房里的情况可以一览无余。
病房边站着一个穿了修女服的女子。岁月在那张脸上刻画出丝丝细微的痕迹,但是依旧不难看出,这位修女年轻时的风华绝代。这位沉寂在岁月中的女子手中正翻看着病人记录。时不时抬眼观察玻璃墙壁内的病人。
我有上前,嘴角勾起礼貌性的笑容,将声音放缓,大小控制在合适的程度,不会太吵,也能保证别人能听到,“早上好,玛莉亚修女。”
话音落下,玛莉亚像是被惊醒的梦中人,一下子回过神,将视线从病房内绝美的少年身上转向我这边。声音幽幽,带着沙哑却富有磁性,“抱歉,珂小姐。刚刚走神了。”
“没关系,我没吓到你就好。”我轻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病房里的人,那个美丽的不真切的身影。
美丽的躯壳。和什么样的灵魂呢?
不知道……
“他是神的孩子。”玛莉亚同样将目光转移回亚瑟身上。在旁人的角度听上去就像是在安慰身边的少女,“上帝会祝福他。他会平安的。”
我收起之前一直维持的笑容,看着昏迷的亚瑟。玛莉亚在怕我担心吗?我想不是……她只是在提醒我,这宗罪可以减轻。神的孩子会安然无恙。我的罪可以少一点。
“珂小姐,你不该带着重伤的他赶路。伤口感染导致发烧了,还好来的不迟,生命危险是没有,不过他现在需要静养。”见我依旧不说话,玛莉亚顿了顿,又继续说到,“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带南川梵梓静以外的第三人来这里。他对你很重要吗?”
玛莉亚的话传入耳朵,像是化作斧头在心口敲了一下,一下子就清明了很多。歪头看了玛莉亚一眼,继续将视线转向亚瑟。左手抚上玻璃墙面。才淡淡的开口,“他对我来说……不重要,同时也重要。”
假如说……亚瑟未来对我的直接接触只占据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