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曾经和卡尔是合作过得战友，和他聊天感觉很奇异，在他身上我能找到一股怀旧的气息。好像回到了以前，所有人都活着的时候，那是一段哪怕艰难，却依然互相激励着向前的时光。

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沉醉于这种感觉中，以至于忽略了时间，直到踏出fly才发现已经是清晨了，空气中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道路已经能看清楚了，我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走在大街上。

远处不知名的教堂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就像温柔的叫醒自己的爱人一般，试图唤醒这个睡意朦胧的城市。难得啊，在这个硝烟四起的地方还能感受到一份虔诚的宁静。

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唯一的声响可能就是被我惊起的早起觅食的鸽子，发出的煽动翅膀的声音。安静的环境总让人胡思乱想，脑子里也不断的回响着卡尔的话。

“你为什么不尝试着放下心结，把亚瑟当成队友？我想这对你来说不算是难事。”

“珂乐，我为你队友的事感到惋惜，可是他们的牺牲，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意识到同伴的重要性吗？”

“我不明白你和亚瑟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你只需要三天，准确来说是两天，你只需要放下恩怨两天。一切让你困扰的东西都会迎刃而解。哪怕永远站在对立两个顶点的太阳和月亮，也可以在晨雾没有消逝的时候并肩而立不是吗。”

或许，能并肩而立吧……

至少，要试试……

我觉得我要和亚瑟好好谈谈了，不管他是否信任我，我是否信任他，至少这两天还是要维持表面的信任的。

站在房间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我也不知道，我在紧张什么……不过为自己之前做的不负责任的行为道个歉，是逃不了的了。

房间窗帘是拉上的，环境昏暗，好在亮着橘色的夜灯，还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我换上拖鞋，轻声走进房间。走出视线盲点，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床。

亚瑟呢？走到床边，摸了摸被子下面，还有温度，人应该没离开多久。

“你回来了，忙了一夜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亚瑟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没有平时那么清冷，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感觉。

我回头，看着他，原本的女装已经换成简单的男装了，浴室的门开着，在灯光下，一阵阵水蒸气正向外涌。亚瑟金色的发丝上也沾上了少许水，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原来在浴室里……

“怎么了？”或许是很久没得到答复，亚瑟走到我面前，用手在我面前轻轻晃了晃，“脸色不怎么好，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没事。”他今天吃错药了吗？我昨晚上把关系弄得那么僵，现在站在他面前都觉得尴尬，他怎么和没事人一样……“亚瑟，我想和你聊聊。”

亚瑟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或许是过于苍白脸色，使那么笑容有种稍纵即逝的错觉。“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说。你先坐到沙发上吧，我去倒茶。”

难得听话的乖乖坐到沙发上。看着亚瑟端了一杯薄荷茶，放到自己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到了侧面的单人沙发上。

“总是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就自作主张给你倒了一杯薄荷茶。”亚瑟解释到，脸上已经没有了那抹笑容。

我点了点头，不自觉的将茶握在手里，或许是为了缓解心里带来的压抑感觉吧，“身体有什么问题嘛？”

“除了有点乏力，其他的还好。”

“抱歉……”

“嗯？”亚瑟有点意外了，这目中无人的小姑娘还会给人道歉了？不会是被家长骂了吧……等等……我在想些什么啊，相处太久被同化了吗……

“我不该把你当工具利用。”咦……我再说些什么……欲哭无泪……脑袋里一团乱麻……

感觉有两个小人一直在面前吵架，一个说，“珂乐，你凭什么道歉，你没做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世界根本容不下你，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用点手段有什么大不了。”

另一个说，“珂乐，就是你错了，你该道歉的。难道失去同伴的教训还不够吗？他们为你的错买单，希望你懂得人类的感情，你就这样报答他们？”

我……好乱啊……

“噗嗤……”亚瑟轻笑出声，打断了握的胡思乱想。“其实，我也想给你道歉，明知道你是为了任务，还用那个语气和你说话。”

“那么……”我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到，“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亚瑟笑着回答。

莫名松了口气……不过亚瑟笑起来挺好看的。……重点好像抓错了……管他的，至少可以暂时放下心理负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