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为时已晚,他的耳朵已经开始变长,片刻后便和刚才那个伙计一样,变成了一头黑色的毛驴,躺在地上挣扎。
赵凡天笑眯眯的捡起毛驴身旁的皮鞭,学着那些牲口贩子的样子,在空中打了个响鞭,地上的那头毛驴便跳了起来,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再没有做人时那般嚣张。
赵凡天丢下手里的鞭子,走到仅剩的那个俘虏身边,低头问道:“你是准备和他一样做条好汉,还是有话对我说呢?”。
那个家伙正趴在地上装死,一听赵凡天说话,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我不做什么狗屁好汉,我把知道的都告诉您,只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不要将我变成牲畜就好!”。
原来这些人和之前胶州那个变戏法的都是一伙的,他们同属白莲教派的一个支脉,不过他们的志向和那些喜欢造反的同事不太一样,他们兴趣更多放在了搞钱上。
这些家伙只要能挣钱,无所不用其极,像之前那个变戏法的术士,为了搞钱,就去偷人家的小孩,用邪术将那些小孩缩小,充作敛财的工具,这已经够缺德的了。
而这伙牲口贩子更不是玩意儿,他们擅长的邪术是“造畜”,顾名思义,就是将人变为家畜。
他们给盯上的人下药,把人家的钱财洗劫一空,然后再将牲口卖给屠户,真正是把人害到连渣都不剩了。
他们这一派基本都是些下九流的江湖骗子,有专门用迷药拍花子的人贩子;有人用女色做仙人跳局,敲诈勒索外乡人;还有专门诱人诈赌,趁机放贷等等不一而足,而在江湖上,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念秧”。
念秧,也就是设圈套诱骗他人的意思,但这些人又不同于一般的江湖骗子,因为会些白莲教的邪术,所以他们对外自称圣教。
这些人平时单独作案,遇到大买卖,又能联合起来设局,一环套一环,往往令人防不胜防,所以一般的绿林同道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他们一向在江湖上横行惯了,不想却在胶州被赵凡天破了局,还折了一个术士,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算是折了面子,如果不予以报复,那将来岂不是谁都可以踩他们一脚了?
这些骗子消息灵通,乞丐流民也不乏他们的同党,仅仅从赵凡天的相貌,他们就判断出,此人就是几年前威震山东的一吊侠赵大力。
人的名树的影,这些骗子不敢擅作主张,将赵凡天的身份向大宗师做了汇报。
不出几日,他们的头领,也就所谓的圣教大宗师发出了格杀令,命令山东境内的圣教对赵凡天展开追杀,只要谁能取了一吊侠的人头,圣教奖励一千两白银。
一千两白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整个山东境内的白莲余孽闻风而动,各地都有线人探查赵凡天的行迹。
他们这几个造畜的术士也是得到了关于赵凡天的情报,提前几天在这里设下埋伏,静待赵凡天入局,不想却全军覆没。
赵凡天不禁皱眉,这些骗子他虽然不怕,但这些玩意儿像狗皮膏药一样,杀之不尽,实在烦人,只有从源头上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他对那个骗子说道:“一群挑梁小丑,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快说,你们那个什么大宗师现在人在哪里?你们平时怎么联络他?”。
那个牲口贩子一哆嗦,老实的回答道:“大宗师住在衡州,平日里在城里占卜算命掩饰身份,在衡州提起铁口断命刘一嘴,无人不知。
大宗师法力高深,据说能役鬼通神,衡州城里根本无人敢得罪大宗师。”
赵凡天冷笑道:“铁口断命刘一嘴,我倒要会会他,看他怎么断我的命,你们这些王八蛋太缺德,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你们既然可以下药将人变成毛驴,可有办法让人变回来?”。
跪在地上的家伙生怕赵凡天让他也吃地上的饭菜,急忙答道:“有办法,只是赵大侠你要答应放我离开,我就说出办法。”
大猫嘿嘿一笑,在一旁说道:“赵老爷,这法子我也知道,简单的很,被下药的人只需要挨过一天,药性自然会化解,到时候给他们喂些净水,自然就可以重新化为人形。”
跪在地上的家伙脸都绿了,还想再说些什么,赵凡天却懒得和他废话,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这小子眼睛一翻,便昏死过去。
赵凡天转回头盯着坐在墙角的老者,语带戏谑的说道:“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跑这么老远,就为看个热闹?”。
那抽烟的老头站起身,将烟袋锅在桌子上磕了两下,插在腰带上,抱拳施礼道:
“我知道,我现在说和这些骗子不是一伙的,你也未必相信,但我们还真不是一条道上跑的。
他们是念秧,我们是绿林,他们靠嘴骗钱,我们是在刀口上混饭吃的,这些骗子想在山东做买卖,是要给我们上税的。
这次也是听说这些骗子刚做了笔大买卖,特地上门讨些分润,没想到却遇到这件事。”